程皇后呆在暗室之中,她的力氣與林凝眉同樣,都大的可怕,此刻也不必旁人動手,程皇后親自捏住芙蕖的手腕,將這女子的手腕給卸掉。而後才在芙蕖的嘶叫聲中將烏漆漆的催產藥給灌了下去。
眼下這催產藥被喝的精光,程皇后眼中劃過一絲滿意之色,望著不住乾嘔的芙蕖,她笑著開口:
“芙蕖。你若是平安將孩子產下的話,還有一條生路,否則若是難產,本宮可不會留手。畢竟你與小皇孫相比,可半點兒銀錢都不值。”
聽了這話,芙蕖心中驚恐不已,偏偏她清楚面前的美貌婦人是當今皇后,從她口中吐出的話定然是做的準的,若自己真不能將孩子順利產下,恐怕整張肚皮都得被生生剖開,剖腹取子。
想到此處,芙蕖不由冷汗津津,連連點頭:“皇后娘娘放心,奴婢定然會將小皇孫全須全尾的給生下來!”
一邊說著,芙蕖一邊打著嗝兒,哭的涕泗橫流,抬手扶住桌角,在暗室內一步一步的轉著圈兒,望肚腹之中的孩子能平安出世。
見著芙蕖如此識趣。程皇后面上也不由露出滿意的神色,芙蕖這丫鬟的性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肚腹之中的孩子,即便先前凝眉曾經說過芙蕖肚腹之中的孩子有可能保不住,但若是個男娃娃的話,對東宮也極為有利,畢竟崇明帝已經醒了。若東宮能有足夠的優勢的話,即便暗地裡使出手段,將崇明帝送上西天,朝堂也不會亂。
至於這孩子能活多久,倒並不如何重要,只要挺過這一陣子便成了。
白芷尋著的催產藥自然是極為厲害的,芙蕖繞著暗室約莫走了兩圈,面色陡然一變,小腹處脹痛的厲害,讓她哀叫連連,兩腿之間也不由流出滴滴答答的水跡,正是破了羊水的症狀。
程皇后見狀,直接走出暗室之中,將接生的嬤嬤叫進來一個。幫芙蕖接生。
有了接生嬤嬤在裡頭照看著,程皇后也踅摸著功夫站到了林凝眉身畔,見著自己的女兒額間滿布冷汗,因疼痛劇烈將紅唇都給咬破了,程皇后心中著實心疼的很,用錦帕將林凝眉額間的汗漬擦拭乾淨,恨不得能以身相替,代凝眉受這份苦楚。
好在林凝眉先前已經產下過琬姐兒,此次是第二胎,到底也要順遂不少,只聽女子痛呼一聲,接生嬤嬤喜不自勝,連連叫道:
“生了!生了!”
接生嬤嬤將孩子託著,其中一人用剪刀將臍帶剪斷,棉布巾子在胎兒身上糊了幾下,看見一隻軟趴趴的小雀兒,這嬤嬤面上的笑意更濃,低聲衝著程皇后道:
“皇后娘娘,真人產下的是個男娃娃。”記記陣扛。
一聽這話,程皇后眉眼處也帶了幾分喜意,直接將大紅的襁褓抱在懷中,看著孩子通紅的小臉兒,面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白芷站在一旁,此刻將孩子給接了過來,低聲道:
“皇后娘娘,奴婢今日便將小公子送出宮吧,若是留的時日長了,恐生不妙。”
程皇后點了點頭,還未等說些什麼,便聽到暗室裡傳來細弱的啼哭聲,正是芙蕖生了。
這丫鬟肚腹之中的娃兒不過只有八個月罷了,所謂七活八不活,這孩子在母體裡便算不得康健,此刻更是瘦弱的彷彿貓兒一般,氣息奄奄,好在還有些動靜,讓程皇后懸著的心也不由放下了。
“皇后娘娘,小皇孫平安出世,這女子該如何處置?”
面容蒼老的嬤嬤抬手指著床榻之上昏迷不醒的芙蕖,程皇后勾了勾唇角,漫不經心的道:“處置的乾淨些,莫要留下馬腳。”
聽了這話,嬤嬤誒了一聲,隨即便從袖籠中掏出一把剪刀,刺入芙蕖的肚腹之中,劇烈的疼痛讓芙蕖從昏迷之中清醒了,只是先前生產之時她消耗太大,此刻連喊都喊不出聲來,只能空洞地望著遠處,心中著實懊悔非常。
將芙蕖的性命了結之後,程皇后便抱著瘦弱的小皇孫出了暗室,兩個孩子身上都裹著大紅的襁褓,不過一個瘦弱一個豐盈,倒是極好分辨的。
程皇后看著氣息微弱的小皇孫,便拉過白芷,問:
“你瞧著三兒的身子骨著實虛弱的緊,該如何調養才不至早夭?”
白芷愣了愣,才明白程皇后口中的三兒便是芙蕖所生下的小皇孫,抿了抿唇,輕聲開口道:
“小皇孫年歲到底有些小,先讓乳母服下參湯參茶之物,再讓小皇孫喝下奶水,這樣藥效被中和一番,也不至於太過猛烈,等到小皇孫滿週歲起,便得用食補的法子,反倒更好幾分。”
程皇后點了點頭,眼下除了讓乳母好好補補身子,也別無他法了。
抱著小皇孫走到雕花木門邊上,見著林凝眉產下的孩子已經被抱到了暗室之中,程皇后輕咳一聲,將雕花木門推開一條細縫,衝著滿面急色的太子開口道:
“琛兒,這孩子體弱,吹不得風,你便在此處瞧上一眼吧。”
聽到程皇后的聲音,姜其琛趕忙湊上前,透過細縫瞧見了那大紅的襁褓,發覺襁褓之中的娃兒著實瘦弱的緊,小臉兒青紫,哭起來就彷彿奶貓叫喚似的,一點氣力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