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凝眉苦笑一聲,淚珠兒順著頰邊滑落,倒讓她嚐到了苦澀的味道。
抬手輕撫著依舊平坦的小腹,林凝眉低聲道:
“如此看來,有了這個孩子,還能讓我有機會與太子殿下週旋一番呢。”
林凝眉說話時語氣輕柔的很。但鳳眸中卻帶上了幾分狠色,即便她不能對姜其琛動手,但到底也還是恨毒了這所謂的太子,若非他強行逼迫自己。又何至於落得現在的下場?
聶老太太抿了抿唇,兩手握拳,呼吸也不由粗重了幾分,到底還是驃騎大將軍府勢弱,抵不過皇家威勢,才讓凝眉受到如此大的委屈。
“凝眉,既然你不能不入宮,可想好了萬全之策?”
林凝眉微微皺眉,說:記島何巴。
“程皇后覺得太子所為有些荒唐,願意相助孫媳一把,先前孫媳手底下還有一個丫鬟,與我模樣生的極為相似,想來也能阻止一段時日。等到將軍班師回朝之後,應該就好了。”
話雖如此。但林凝眉心中也沒有底,即使聶修齊班師回朝了,姜其琛就能放過她?看程皇后的意思,明顯不願將林凝眉的身世吐露出來,畢竟混淆皇家血脈可是大罪,姜其琛是程皇后的嫡子不假,但他更是大虞朝的太子。
想到這裡,林凝眉心中仍是煩悶,也沒有多留聶老太太,便送聶老太太出了主臥。
臨邁出門檻之前,聶老太太道:
“既然明日凝眉要去甘露寺為大軍祈福,便帶上白芷這丫鬟吧,總能有個照應,等到聶家軍班師回朝。老身定然讓惟謹親自接你回來,這段時日琬姐兒便養在易遠堂之中,你也能放心些。”
聽了這話,林凝眉眼眶更紅,強忍住淚意,輕輕點了點頭,說:
“多謝祖母。”
送走了聶老太太之後,林凝眉裝模作樣地打點行囊,一旁的翠翹湊了過來,豐潤的小臉兒上帶著幾分委屈。問:
“主子,您要去甘露寺祈福,為什麼不帶上奴婢?是不是嫌棄奴婢礙事兒?”
林凝眉強扯出一絲笑,搖頭道:
“我怎麼會嫌棄你礙事兒?只是我去到甘露寺中祈福,是萬萬不能帶上琬姐兒的,一去不一定幾個月,甚至大軍可能一年才班師回朝,這段時日變得你好生照顧著琬姐兒,其他人我都信不過。”
聞聲,翠翹破涕為笑,態度更為端正幾分,拍著胸脯,說:
“主子放心,奴婢定然會好好照顧小姐,不會讓她少了半根毫毛。”
“這樣就好,若是等我與白芷從甘露寺回來,瞧見琬姐兒這娃兒瘦了,定然不會饒你!”
翠翹鼓了鼓臉,想要多說些什麼,卻被白芷給拉開了,二人走到外間兒,白芷不知對翠翹叮囑些什麼,反正這丫鬟連連應聲,模樣彷彿小雞啄米似的,倒顯得乖巧的很。
其實林凝眉之所以不帶翠翹入宮,還是因為這姑娘興趣太過單純,本身也沒有武藝,一旦著了道的話,定然會吃不少苦頭。
但白芷卻全然不同,她身手極高,又精通醫術,等到易容裝扮之後,雖說仍是丫鬟的身份,但卻不會曝露了原本的容貌,更不能牽連了驃騎大將軍府,如此一看,白芷自然是最合適的。
翌日一早,驃騎大將軍府上的主子們都清楚林凝眉要去甘露寺中為大軍祈福,其實往年也有先例,所以瞧著算不得奇怪。
給聶老太太與聶老將軍請過安後,林凝眉最後抱了抱琬姐兒,便將孩子送入了易遠堂之中,這才與白芷一起上了馬車,駕車往城外趕去。
馬車的的確確是要往城外的甘露寺行去的,不過到了甘露寺小住幾日之後,為了掩人耳目,便有人接林凝眉入宮,屆時想來清風觀也該收拾妥當,畢竟程皇后無論如何也不願見著他們兄妹相姦的場景,對林凝眉而言倒是難得的好事。
之前林凝眉也曾在甘露寺中呆過一段時日,所以這幾日倒也不算難過,甚至她希望能夠一直留在甘露寺中,也省的入宮面對姜其琛。
這幾日之中,白芷將芙蕖從城西小院兒中接來,給這丫鬟裝扮一番,不止遮住了面上的疤痕,甚至連五官瞧著與林凝眉都算不得相似,好像換了另一個人似的。
瞧見芙蕖與往日全然不同的容貌,林凝眉也能放心了,否則甫一入宮便引得姜其琛生出疑心,對她而言也算不得好事。
在入宮前一日,白芷也給自己易了容,否則若是被人察覺出她的身份,對於主子而言也有些不妥,畢竟白芷一直是林凝眉身邊的大丫鬟,一些命婦也見過她,還是謹慎些好。
來接林凝眉入宮的不是別人,正是徐公公。
一見著徐公公,林凝眉面上便扯出一絲笑,微微福了福身子,道:
“有勞徐公公奔走這麼遠,前來接凝眉入宮。”
徐公公身為程皇后的心腹,自然清楚林凝眉因何入宮,此刻這甘露殿的總管面上也不由流露出幾分心疼,扶著林凝眉上了馬車,輕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