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福順將炭盆子端進房中後,林凝眉直接握著燒的通紅的火鉗,似笑非笑地開口吩咐:
“去將芙蕖給帶過來。”
聽了這話,福順身子顫抖地更是厲害,額頭也不由地往外冒汗,但卻不敢違拗了主子的吩咐。否則他這條小命恐怕就保不住了。
宋清看見林凝眉的動作。擰了擰眉,道:“你一個姑娘家。何必親自對奴婢出手,要是傳出去半點兒訊息,對你也有害無利。”
感受到炭火帶來的溫暖,林凝眉面色不變,直接開口道:
“我要是不給芙蕖嚐嚐厲害,她總會生出異心,這一次讓她長教訓,以後就清楚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了。”
清楚林凝眉是個倔強性子,宋清也沒有開口再勸,只是看見雕花木門被人開啟,福順推搡的芙蕖,讓這個女子跪倒在地。
芙蕖此刻真得有些慌了。面前就是燒的通紅的炭盆子,火星噼裡啪啦地打在她身上,燙出一個又一個血泡,疼的厲害,但芙蕖卻不敢吱聲。只能咬牙強忍著,希望林凝眉能對她稍稍有幾分憐憫。
林凝眉抬手捏著芙蕖的下巴,看著這張與自己足足有七成相似的面龐,覺得十分糟心,她今日非得將芙蕖這張臉給毀了,省的日後生出禍患!
“福順。你按住芙蕖,甭讓她亂動。”
福順誒了一聲,走到芙蕖身畔,死死壓住女子不斷掙扎著的手臂,但因男女有別,芙蕖又被福壽膏給掏空了身子,力氣又哪裡比得過福順?
檀口被錦帕堵住,林凝眉再次拿起火鉗子,豔麗的面龐上勾起一絲冷笑,一步一步地逼近芙蕖,將火鉗子燙在她右邊面頰處。
滋啦滋啦的聲音在房中響起來,十分詭異,芙蕖因被堵住了口,只能從喉間發出嗚嗚的聲音,渾身都被冷汗給打透了,彷彿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癱軟在地上。
林凝眉看著火鉗子燙傷的地方,發現那處皮肉已經扭曲,血跡因為高溫而結痂,黝黑猙獰,看著十足可怖,就彷彿地獄之中的惡鬼一般。
芙蕖現下左臉美若天仙,右臉卻彷如惡鬼,這樣的女子即使與她的模樣再是相似,恐怕也不可能將她取而代之了。
看著福順將已經昏迷過去的芙蕖給拖了下去,林凝眉面色也有些難看,她雖說力大無窮,但到底也沒有對誰用過刑,頭一回對人動刑,就是毀了那張與自己足足有七成相似的面孔,著實詭異的很。
空氣裡瀰漫著一股焦糊的氣味,即使看了這樣一場血腥的戲碼,但宋清仍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不過眼神卻冷了幾分。
“最毒婦人心,你毀了她的臉,恐怕這女子後半輩子也就廢了。”
林凝眉將火鉗子給放回炭盆子中,問:“宋先生可是心疼了?一個與我生的有七分相似的丫鬟,留著那張臉,日後定然生出大患,我只是防患於未然而已。”
“好一個防患於未然!你這性子與你母親當真是一模一樣,都狠辣惡毒到了極點,偏偏還能胡謅出一些歪理,讓人無法反駁。”
即使早就清楚吳嬤嬤並非自己的生母,但冷不丁的聽到宋清提及自己的母親,林凝眉眼中也不由帶著幾分疑惑,開口道:
“宋先生,你若是不想將我的身份說出口,那為什麼還要上京?你與我父母到底有何關係?”
宋清閉口不言,背過身子,看也不看林凝眉半眼。
這樣明顯的送客之意,林凝眉心中清楚的很,恨恨地瞪了宋清一眼,也清楚自己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便緊了緊手中的信封,拂袖離開了小院兒之中。
等林凝眉回到琢玉軒後,便聽得瀲灩開口道:“主子,大少夫人來過了。”
一聽這話,林凝眉擰了擰眉,問:“大少夫人為何來此,可留下什麼話來?”
瀲灩搖了搖頭,清秀的面上也不由露出一絲憂慮之色,開口說:
“主子,如今您也是雙身子的人了,還是莫要隨意出府,天冷路滑,總歸是有些危險的。”
林凝眉掃了一眼瀲灩,點了點頭,但心中卻不免有些疑惑,平白無故的,胡氏為何會來到琢玉軒中?
心中存了疑團,林凝眉睡也睡不踏實,夜間竟然反反覆覆地做起了噩夢來。
夢中她回到了前世,剛剛得知聶修齊的死訊,心痛如絞。
但老太太連傷心的時間也不給她留,直接在茶湯中下了軟筋散,等到林凝眉渾身提不起一絲力氣時,這才吩咐兩個五大三粗的婆子將她綁起來,用一把匕首將眼珠先給生生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