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們出車禍的時候,我在場。那是我從工作室辭職回去,坐車時看到的場景。”
陳簡恩重新平靜下來,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沒有那麼顫抖。
“那天雨很大,雷聲也很響。從那之後,我就染上了害怕下雨打雷的毛病。有的時候我覺得這並不是害怕,更多的是對我的懲罰。是我翫忽職守,是我狂傲自大,才會造成了那天的局面……”
“陳簡恩,不是你的錯。”賀惟識的聲音堅定有力,把她從恐懼中拉了回來。
“這不是你的錯。陳簡恩,如果你能走出這道坎兒,我會告訴你一個秘密,但不是今天。我希望你現在可以振作起來,好嗎?”
賀惟識緊緊握著她的手,用的力氣很大,彷彿要把她的骨頭捏碎一般。
陳簡恩無聲地點了點頭。
“還有五分鐘,你還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賀惟識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道。
“好不容易來一趟,就跟我講這麼沉重的故事,你是不是想讓我睡不好啊?”
“對了,我剛剛過來的時候,聽警察說昨天晚你沒睡覺,為什麼?”陳簡恩忽然想起來這件事,用袖子擦乾眼淚,直勾勾地盯著他。
“你怎麼能不睡覺呢?你知不知道熬夜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現在有多少年輕人因為熬夜猝死啊?難不成你想還沒找回清白就身先士卒啊?”
陳簡恩壞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剛剛還哭得淚眼汪汪的跟個小仙女似的,現在這幅樣子就好像市井上跟人砍價的大媽,說的頭頭是道。
“陳簡恩,所以你來的目的就是先給我講一個特別悲傷的故事,然後再把我訓斥一頓,最後拍拍屁股走人嗎?”
賀惟識嘆了口氣,用一隻手撐著頭,表情有些無奈。
“你就不能說點兒好聽的啊?別詛咒我。”
“我沒詛咒你,我這是在跟你講道理。好聽的話多了去了,等你出去後我自然會跟你講的。”
陳簡恩抿了抿嘴。
“那我們繼續剛剛你說的故事吧。”賀惟識把話題扯了回來。
“從那之後,你就再也沒有做過私家偵探嗎?”
賀惟識的話問的莫名其妙,陳簡恩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她若有所思地抬頭望著他的眼睛,些許猶豫。
“我本不想做的……”
“所以這話的意思是你又做了。”賀惟識用的是陳述句。
陳簡恩點頭。
賀惟識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還有三分鐘,陳簡恩就要結束探視了。
他本以為陳簡恩不會把最後這件秘密抖摟在他面前,但他還是低估了自己在陳簡恩心中的地位。
陳簡恩像個小雞崽兒一樣,回過頭望著鐘錶,猛然抓住了他的胳膊。
“長話短說,本來這件事情我不想告訴你的,但你現在坐在這兒,我心裡就特別憐憫你,就想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