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縱火嗎?”
賀惟識嗓子啞啞的,他低頭望著陳簡恩,眼底是波濤洶湧的暗潮。
“我……這叫知錯就改!”
陳簡恩緊緊抓著安全帶,眼睛向著四周看來看去。這個地方比較偏僻,沒有來往的車輛,路燈也很暗,倒是給他們兩個人制造了不錯的私閉空間。
“不是要送我回去嗎?回去晚了的話我爸媽會罵我的。還有,明天早上六點多鐘就要出發,現在都十一點多了,再不睡覺,我起不來的。”
賀惟識不緊不慢地拍打著方向盤,低下的眉眼稍帶了幾分失落。
“你不想跟我待在一起?”
陳簡恩擺擺手,“不是這個意思,時間真的挺晚的了……”
“那你剛剛還跟賀敘白說個沒完。”
賀惟識說這話的時候,呼吸聲促促的,語氣裡還帶了一絲酸意。
“讓你跟我去地下取車,你不去原來是等著跟別人聊天兒呢。”
賀惟識吐槽的時候不敢看陳簡恩。
與其說是不敢看,倒不如是不願意看,反正總是低著頭,說的話也沒底氣。
這副柔弱無助的樣子,放在陳簡恩的眼裡,多少有一點點的……
綠茶。
她摸了摸因為他這些話,起了一胳膊的雞皮疙瘩,默默不語。
“你怎麼不說話?是因為自己不佔理,吃虧了?”
賀惟識把頭靠在玻璃上,車窗隱隱約約倒映著他完美的側臉,神情有些壓抑。
“你們兩個打了什麼賭?”賀惟識扭頭看陳簡恩。
陳簡恩也看了他一眼,只不過剛剛對上他那一雙鷹一般的眸,她就又沉下了頭。
“沒打什麼賭,他想跟我打來著,我沒答應。”
陳簡恩指尖搓著衣角,心不在焉。
“我要聽實話。”賀惟識鬆了鬆領帶,“別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
“那你態度就不能好點兒?好歹是你求我做事。”陳簡恩嗔怒著瞪他一眼,但還是老老實實的把緣由交代了出來。
“他要拿你的清白跟我賭,賭我最後……會站到他的身邊去。”
陳簡恩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這一句話的時候,直接像蚊子一樣哼了兩聲就過去了。
賀惟識自然是不吃這一套,耐心地看著她,“別嘟嚕,好好說話。”
“他說我最後會站到他的身邊去。”陳簡恩緊咬著牙縫,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
這句話一出口,車裡就陷入了長久的平靜。
賀惟識不說話,陳簡恩也不知道說什麼。偶爾有大卡車拉著貨經過的時候,燈光閃耀,陳簡恩瞥到賀惟識一直在盯著她看,目不轉睛的,甚至是有些執拗。
她想動也不敢動,如坐針氈,後背出了一層薄薄的涼汗。她想看他,但是又怕被他看出心中的端倪,只能低頭望著有點長長了的指甲,心想回去之後剪掉。
終於,一分鐘後,賀惟識伸過長長的手臂攥住她的後脖頸,強迫她看著他。
“你怎麼想的?”
他的瞳好似深夜的暗河,她的身形在其中輕輕盪漾,將她定格在裡面。
陳簡恩情不自禁地放慢了呼吸,“我……沒答應啊。”
她的聲音很輕,輕到連他眸中的情緒都打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