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和,容乃唱,月影襲萸竹上棲,翠綠溫席折葉萍。
少公子的一切不適確不是擔憂自己與外人不虞,而是現如今的一切實則觸及到了其一直以來最為忌憚牴觸的痛徹處,一直以來,總是有些人物歸其為天命,而所謂的命數,在殘浮在少公子腦中的那段影像中,無一不是引向終焉...
確實,在某些事情上,斯人其實一直在瞞著自己,可這又有什麼呢,無非是放心不下,無非是不甘認命。
坐在一側椅子上,少公子的看向那刺繡的目光呆呆有些發愣,還要說著唐雪夢有些眼力勁,乖乖就開始端茶送水,有那麼一會過後,鬢角的汗水終是全然消散了下去。
站定身子,少公子只是挽著自己的手,再看向那刺繡上俊朗相貌時不再有先前時候的僵硬,只是抬手指了指,“輕靈,如果你能記起來,那就把這個人繡完吧。”
不會是虛情假意,此一句能從斯人嘴中說出必定是真誠實意,不會矯情,隨即就是努力點了點頭。
又是暫時滯留一會,錙心收拾完所有龐雜東西,又是嚴苛不苟整理打掃,最後時候,含著淚水,手中拿著那斑駁的鎖頭,卻怎也是對不上這門,此時候,多事鬼也不多事了,眨巴著大眼睛乖巧待在一側,還要是斯人,挽著自己的手,掙扎中,終是對鎖而上...
時間還早,所以也並沒有第一時間去到唐雪夢的家中,感念自己心情不好,所以少公子和唐雪夢也是心照不宣地去了好多好玩的地方,如此一來,內裡雖然依舊忍痛不安,可表面之上,在唐雪夢和的苦口婆心下終是帶了笑意。
腳下的路途漸漸開始有些質地厚重,看得出,此時候也應是迫近了唐家的中心地帶,就在身側,所以也是感覺出,唐雪夢的腳步明顯就是變慢了不少,看樣子,其住處就是附近,真是奇怪,堂堂唐家少小姐,其住處不應是位於唐家正中心的榮貴位置嗎?
又是幾步走出,唐雪夢的腳步終是停住了,鬼鬼祟祟踮起腳來,用手捅了捅一側的少公子,“喂喂喂,前面就是本姐姐的小窩了,有沒有感覺到一股凌然的煞氣!?”
自然聽出了唐雪夢的玩笑,隨即就是笑了,不得不說,唐雪夢逗人搞怪還真是有那麼一手。
此乃是一處小巧但不平常的宅院,粉牆黛瓦,素綠青鸞,僅是側步其外,揚手,迎著那陣陣繽飛的韻樹紅花,不時中,再看看身邊這個正低頭聚精會神捉螞蚱的大眼睛,回想一下其往日中邋遢的作風,著實有種說不出的諷刺。
真是見了鬼,明明就是有板有眼低頭尋著隱匿在草叢中的小蟲,可僅僅就是自己這不經意的一眼,一下就是意識到了,慌忙就是挺直了腰板,吼吼乾咳兩聲,頗為驕傲指指前面的那意蘊靈氣的宅院,“看,這就是姐姐的住處,怎麼樣,是不是個姐姐一樣小巧精緻呀?”
要是不說還好,經其這麼一說,不由就是轉眼向其看去,因為捉蟲,渾身上下髒兮兮的,忽閃忽閃的大眼睛一閃一閃,如此時候,見別人看她,竟還不明所以嘿嘿傻笑呢,這種樣貌,哪裡和小巧精緻有一點的相似?
“雪夢姐姐,這就是你的家嗎?”一時候,有些羨慕,又是有些拘束,此種庭院小宅,不就是自己一直以來期許幻想可以終老一生的地方嗎?
不知自己哪一個字觸動了她那多愁善感的小心思,眨巴下大眼睛,再度話音中只是稍欠了那麼幾抹應有的大大咧咧,搖搖頭,“這是姐姐的住處,不是姐姐的家。”
一語說完,唐雪夢也是不再從這個不怎麼正常的回答上做過多的停留,轉身,對著也是不解的少公子溫聲笑笑,緊跟著,當著自己的面就是抓住了斯人的手,蹦蹦跳跳就是向院中走去。
小而不拘的庭院,幾棵疏而不散的漫花樹,淡淡風伴隨微微香氣卷挾了幾片花朵繽紛而下,樹下,花瓣和翠葉頗為和諧而富有韻律地相互點綴著,內裡明白,這種自然美絕不是幾日便可以緊急地雕刻出的,必定是主人性格的一種長久體現,想到這裡,不由再度偷偷看了看身邊若無其事的大眼睛。
應是和自己所在意的事情不同,唐雪夢左右瞅瞅,突然就是噘起了嘴,莫名生氣,跺了跺腳,“唐唐,雪雪,夢夢,你們的大寶貝回來了,還不快出來接駕!”
什麼?唐唐?雪雪?夢夢?聽這陣勢,唐雪夢這要是有多無聊才可以參悟出如此高深的名諱啊?
就是這一聲過後,側旁屋中忽是傳來一陣碎碎的腳步,三個輕盈的身子緩欠著就是迎了出來,比不得唐雪夢的花裡胡哨,其三人都是素衣,淡施粉黛不染風眉,畢竟是大家的侍女,見得外人到來第一面就是禮節笑臉,一切看在眼中,因自幼就是歷經風霜,所以,目光只是直覺中停留在了相較之下這三個如花笑靨中卻留有些許人情溫度的面容上。
“見過少公子...”三人對少公子行禮,緊跟著,忽又是轉向了自己,“見過少小姐。”
不得不說,唐雪夢身邊的人都是些精明人,幾乎就是瞬間就是看出了自己和少公子的關係,可曲折之處恰就是在這裡,身世卑微,怎是可以從容應得起這一句少小姐?
當然是體悟出了自己的尷尬,不過未待少公子開口說些什麼,那一直不甘被忽視的大眼睛可是受不住了,跺著腳就是憋紅了臉,“喂喂喂,我呢,我呢,你們難道不應該給你們可愛的小主人來一個親密無間的問候嗎!?”
面面相覷,三張臉竟是不約而同咯咯笑了笑,“見過大寶貝!”
經過這麼一問候,那張氣鼓鼓的臉這才稍微鬆懈下來,隨即就是擺擺手,“聽著啊,本夢要宣佈一件大事。”
一聽大事,只見得三個侍女竟然不約而同挽起了袖子,四下慌亂,簡直就是差點去抄笤帚拿拖把了,“大寶貝,說,誰又欺負你了,我們去弄他!”
大眼睛一眨一眨,“不不不,這次不是去打架...唐唐,你快把拖把放下,雪雪,你別盯著水盆!”
對比其旁二人的疾惡如仇,唯獨一人只是靜站在原地不動,原來,剛剛那個對向少公子笑容中存有溫度的女孩是為夢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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