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章抹去泓森木,亂紙一疏雲煙輕,不見天有晴,揚手上蘭橋。
砂都,古城千秋,端然其中,說為整個凌凝的要位心臟並不為過,不過,即便地位極重,但因建於大漠之上,所以比及唐家的繁華和靈家的靈動還著實差了不少。
如漠城那般,街道之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形形色色匆匆忙忙,地勢育人生,砂都本就滄桑急促,於此之下,其處街道上的人也是步伐匆匆,好似有做不完的事情,往來又去,倒不知何處才是個盡頭。
行人太多,蝶依一不由縮身有些害怕,小心拽著少公子的衣袖,壓低聲音,“唐雪青,這裡的人好多呀,你認識他們嗎?”
“不認識,難道在你們族中所有人都相互認識嗎?”少公子隨口回答。
提及玉姬一族,剛剛還瑟瑟發抖的蝶依一忽是來了精神,忽是紅著臉笑了,“嗯嗯,當然了,姐姐們都說我是族裡最聰明的人,所以對我可好呢。”
如此話語,聽在耳中莫名中忽是有些不是滋味,略微迴轉目光,望見那剛剛瑟瑟縮縮的面頰竟是驕傲滿面,也不知為何,鼻尖忽是有些發酸,說不清,道不明,其中卑憐,有幾人知?
步伐漸漸行進,周圍吃食玩物忽是多了起來,看在眼中,不由感嘆,想當初在漠城的時候唐雪夢可是一頓胡吃海塞,如今比起先前更為好玩,只是那鬼鬼祟祟的大眼睛已經不見了,心中暗歎一口氣,總歸說來自己是厭煩那唐雪夢的,可如今時候,倒真是希望那不靠譜的人可以說些古靈精怪的話語來緩解這一場繃緊的氣氛。
沒有駐足,即便是面對那些吸人眼球的新鮮東西少公子也是沒有任何側目,是啊,兄弟危急,雖然常時他可以輕笑相對,但畢竟輕易在前,怎能分心外事呢?
原本想找些東西來幫少公子稍微鬆動下心神,可一想又是算了,一切的一切,還是順其自然好些。
腦中想著,突如其來,走在自己身側的蝶依一忽是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去,只見其面色有種說不出的低廉,紅汪這眼睛,竟是比起先前啜泣更為憐人。
順著那呆滯木訥的目光看去,忽見一朵迎風微花輕漾在某家店鋪的木櫃之上,清清淡淡,不染一塵,即便是隔著如此之遠,即便未到吐馨時候,恍惚中亦是可以嗅到那種不染仙沉的溫香...
“蝶依一,你怎麼了?”一路走來,少公子許久未曾開口了,經歷如此意外,突兀的話語不由有種說不出的沙啞。
應該是特別害怕,抿了抿嘴角,蝶依一猶豫著揚了揚袖子,對著少公子,觸動著指尖點向那飄搖的小花,“我...我...我能不能...”
應是剛剛從沉思狀態中脫離而來,想來少公子也是並未多想,習慣性臉上掛了一抹笑,“你喜歡嗎?”
最是見不得這種情況,莫名就上了火氣,不過剛要發作忽是感覺哪裡有點不對,同為女人,同樣的感情,若是喜歡,自己怎能察覺不出?
那是一家藥店,當然了,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應該是少公子,轉身再望向那弱小的三菱小花時忽是異樣了話音,“蝶依一,這不會是你的...?”
眼睛紅了一圈,微風中,蝶依一的衣襟略有些漂泊,就如那輕顫的小花般無助,“它...它本該屬於山林的...”
又一陣風吹過,花蔓輕垂,映在眼中,似是看到了千年狂風中的屹立磨難...
終歸是心軟了,輕輕拉了拉少公子的衣袖,不能讓那蝶依一日後得寸進尺,所以也便是壓低了聲音,“雪青,唐雪夢臨走時候留下挺多錢的,要不就買下來送給她吧。”
說起來也是搞笑,那唐雪夢走的時候生怕少公子餓著,所以翻箱倒櫃把其身上所有能換錢的珠寶首飾全部留了下來,畢竟唐家少小姐,粗粗略略加起來,用她自己話來說,把這些晶晶亮亮的東西換成錢,再把這些錢換成剛出鍋的烤豚鼠,再把這些怪好吃的東西鋪在地上,估摸著能從石家老巢歡天喜地的席捲到凌凝山...
“還是你體貼人,要不就好人做到底,你去買給她?”少公子建議說道。
腦袋一歪,僅是出於憐憫,若是此處落了身份日後想要再拾起來可就不容易了,所以,按照唐雪夢那奇奇怪怪的理論,斷不能前去,“開什麼玩笑,我去賣給她,煩死她了!”
見鬼了,看向自己表情,少公子的嘴角忽是玩味揚了下,“你這個思維方式很獨特啊,不會是我姐灌輸給你的吧?”
一下被揭穿,面容自是有些尷尬,不知說些什麼做以應對,只是揚手推了下少公子的身子,“哪這麼多話啊,快去,別讓蝶依一覺得咱們小氣!”
少公子去了,自己與蝶依一等在原地,不時候,也不知少公子和那掌櫃說了些什麼,只是見到那掌櫃一個勁挑眉看向過來,那是一種不解而又厭惡的情態,恍然中,突是想明白了,早就聽人說,玉姬草乃是這世間不可多得的養顏極品,想來這店鋪掌櫃搞不明白少公子為何出如此價錢買這般珍物贈與兩個糟爛女子。
心中突然噁心,這天下男人,還不是一般好色!?
碎玉晶瑩的盆中,那三菱小花輕搖曼擺,好似通得人意,越是靠近蝶依一,那葉脈便越是纖細隨和。
“喏,蝶依一,這是我和輕靈的一片心意,收下吧。”
那店鋪掌櫃欺少公子是外來人,把這本就價值連城的玉姬草也是加了加碼,唐雪夢留下來的所有錢財全部舍了進去,就如那往日中百般臭美梳妝唐雪夢最後不愛首飾那般,對於如此巨大錢財,少公子便是連眉間都是沒有絲微波瀾。
蝶依一眼中傳出感激流光,接過那裝在盆裡的小花,輕輕摩挲,“花開八瓣,玉有七芯,舍你去根,沉劫生枝...”
撫了一下玉姬草,竟輕輕拔了起來,看在眼中,這玉姬草,竟確實沒有根!
“世人只知你叫玉姬草,卻不曉你本名痴情花,斷根斷根,斬斷情愁。生枝生枝,再生戀念。”蝶依一說著,指尖輕攆,秀髮微攏,把那小花當做髮髻插進了頭髮裡,“前世若不忘,青絲空做根。小東西,你若還向往前世的他...那就把我的頭髮當成你的根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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