柩上花,靈中淚,此意綿綿,灑酒祭清,餘亦採步南,江處何秋生。
不多時候,身側傳來一陣歡天喜地的雀躍,早已見怪不怪,一準又是那唐雪夢完成了什麼在她看來驚天泣鬼的偉大舉動,果不其然,回首望去,只見其正在為已然昏睡過去的青巾大哥披上那粗重的布衣,躡手躡腳,待到完全整合,慶祝似得跳起腳來,那樣子,若不是擔心驚擾了青巾大哥估摸著就要伸起脖子對天大叫三聲。
“我姐可是那種連傷寒大寶貝都能禍害死的人,估計這應該是她第一次從活人身上獲得成就感。”見自己迷惑,懷中的少公子不由輕聲玩笑說道。
“嘿嘿嘿,快誇誇本姐姐,好不容易的呢!”擺動著衣袖,臉上簡直已經樂開了花,咯咯傻笑著便是毫不拘束地蹲坐到了自己身邊,擺擺手,順帶腳撫正了少公子外翻的衣縷。
這對姐弟永遠超乎常人意料,明明身上的血跡還未擦乾,明明依舊生死不明,可竟然還可以從容玩笑,當然,定不會像是往常那樣毫無束縛,只是一會便適可而止,就著這無盡的通黑夜色,少公子望向那無邊的大漠深處,眼神有些難言,“姐,輕靈,你們先休息下吧,總歸是要做最壞打算的。”
雖然經歷太多驚心事不應生了沉頓意,可懷中的少公子卻是給了自己太多安心,如此深夜,僅是如往常般稍有寒冷,不過,此種意境,心中人,身上衣完全可以抵禦而去,至於危險什麼的,早已煙消雲散,纏綿話語後,倒也有些幾分睏意。
實在不同,唐雪夢聽說要休息,撇撇嘴,心不甘情不願隨便嘟囔一句便是坐到了遠處,蜷曲著腿,倒也沒有摸出大布熊,耷拉著腦袋,也不說話,只是呆呆望著遠處大漠深處發愣,真是另類,極其當初還在石村時候,明明危險來臨刻不容緩,但依舊可以從容磨牙鎮定而睡。
“雪夢姐姐好像有點心事。”難以捉摸,真是很少時候可以把唐雪夢和難過聯絡到一起,不過見到如此情景,反映到自己眼中的卻是如此真實。
嘆一口氣,少公子並未表現太過驚異,叫自己扶他坐正,輕咬牙關後便是看向唐雪夢,“姐你放心,我保證你還能看到他的!”
第一次,這是自己第一次觀察到少公子面部表情的變化,唐雪夢轉頭之前,那是一種黑暗中泥濘前行尋找希望的凝重,可當唐雪夢扭轉看向過來的一瞬間,又是一種毫不在意小菜一碟的輕鬆愜意,反觀那唐雪夢竟然也是同樣,未被呼喚之前稍有愁眉,反身之時竟然本能笑了出來...
翻著手,使勁拍拍身上沾染的土沙,總歸是閒不住,聽得有人呼喚,唐雪夢一個勁便是奔跑了過來,顯然,少公子的話點中了她心中所想,如兔子般,乖乖便是蹲在了一側,嘿嘿使了個相,“那你會想起她嗎?”
一句出口,唐雪夢忽是示意到了什麼,慌忙止口看向自己。
當然明白唐雪夢的意思,心中自是不好受,如此時候,便是這般但也不能太過表現出來,先前可是大度和少公子承諾過,只有那唐青寧閉足時候,自己才可全然相許,不可過於僵硬,只是輕笑道聲無妨,但願少公子不要注意到自己的不自然就好。
畢竟沒有直觀接觸自己的表情,少公子再會體察人情也是看不出心中變化,話語中多了一份不可多得的感激,一種毫不虛偽的真摯感激,“輕靈,謝謝你。”
內裡震驚,面部猛然一抖,機敏異常,那唐雪夢瞬間便是看向過來,那種眼神,明明白白,她已經捕捉到了自己的波瀾變化,收斂不住,急是紅了臉,不是燥,而是嫉妒,可即便如此,也是不能訴說一二,說聲砂礫進眼,慌忙輕紗拂面,這般舉動,終是躲過了唐雪夢的再度觀瞧。
“雪青,沒事,你就說說她嘛,正巧我也多瞭解瞭解。”尷尬萬分,不知這句話能不能說服少公子相信自己真的並無所謂。
“她喜歡吃玉蘭青梅,此次外出前,她說等我回去給她買最新鮮的玉蘭青梅...”嘆一口氣,喃喃低語,不是說給自己,同樣,也並非說給唐雪夢。
身一側,唐雪夢急急點點頭,那樣子,並非深有感觸,反倒像是想聽少公子繼續說下去,不過,讓她失望,一語過後,便是止住,想來也是,即便自己不在乎,但出於尊重,少公子也是不可能再多些言語評價。
“噓噓噓,原來就只是知道吃啊,本姐姐就不一樣了,他就像一個馬不停蹄的老木頭,每次見面都是我敲敲打打,不過好在本姐姐有耐心,要不早就完蛋了。”唐雪夢手舞足蹈,聲情並茂說道。
當然知道此處代指為誰,是那英勇無敵的大將軍唐雪奉,遙想當初,這個名字距離自己是多麼遙遠,可是現在看來,不過是日後一個類似親人的稱謂,並無什麼羨慕意,多問一句不過是想此後見面時心中有個分寸,聽聞有人聽她訴說,唐雪夢這個閒不住的人便是更加不困了,絮絮叨叨便是掰著手指頭開始細說一二,倒也奇怪,從其口中所說之事中,自己竟並未聽出太多相互襯情,明明就是性格毫不相入,作風根本不同...心中暗暗思忖,畢竟唐雪夢並非常人,想來自己身份鄙陋理解不得一些上層人物的關係,不過好在,緊緊抱住懷中,有少公子陪在身邊。
稍稍冷靜過後,想起了先前唐雪夢談及唐雪奉時候的反應,應是真愛無疑,心中忽然有種說不出的憐憫,少公子曾和自己說過,唐雪奉確是不可多得的蓋世英雄,可早些年間身中邪咒遂被耀離暗中把持,有苦難言,不得不做些骯髒事情...如此這些,萬不能說給唐雪夢,不然,真不知道她臉上那種不論什麼都可以陽光明媚的笑還會不會存在。
提起唐雪奉,少公子總是神情低落,沒有如果,耀離之人就是日後對頭,此來關係,唐雪奉說,日後若有佞事必定自行末了其命定不會添些麻煩給少公子,留下男兒淚,懇求少公子殊死不可告知唐雪夢所犯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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