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曼一噎,“梅林告訴我的。”
“他的確無所不知。”八神真晝淡淡的說,語氣聽不出褒貶。
“……真晝,你不該在這裡久留,忍者暫且不提,那些本來不該存在這個世界的飛龍龍牙兵就很棘手,在你的魔術迴路出了問題的時候。”
他想了,八神真晝那麼驕傲的人,最聽不得退縮的話,他這麼說,她八成要生氣。
但是八神真晝沒生氣,她漫不經心的扒拉自己的頭發,“有千裡眼,梅林才是預言者,我不一樣。”
“沒有魔術,我也是八神真晝。”
羅曼沒話說了,半夜開始烤褲子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的想起來他想問的問題被他不知道忘到哪裡去了。
半夜,八神真晝眯了一會,聽到動靜突然醒過來,在睜眼之前抓住了伸過來的手。
羅曼拿著外衣正要蓋在她身上,見她睜開眼睛,下意識微笑,沒等開口就被她用目光瞪走。
八神真晝這才又閉上眼睛,她睡眠一向淺,在這種不安全的地方更是睡不著,每隔一段時間就睜開眼睛往火堆裡放兩個樹枝,撿來的早就放完了。
她往羅曼那個方向看了一眼,認命的站起來撿樹枝,要不是擔心把他吵醒,她就直接用三日月宗近砍她靠的那棵樹了。
三日月宗近似乎察覺了所想,震了震。
八神真晝拿著他對準了一棵樹作勢要砍,他立刻老實了,問她有沒有嘗試和宗三左文字交流。
她說有啊。
只是對方從來沒有回應。
就好像刀裡面沒有付喪神一樣。
等等!這不是沒有可能啊。
否則不能解釋刀不在時間溯行軍手裡啊,莫非他們想要的只是付喪神,而對本體沒興趣?
突然被啟發的八神真晝抱著一堆樹枝回去了,她想要立刻去調查這件事,於是拿著樹枝在地上寫字,告訴他讓他好好待著,能回迦勒底就回去,回不去,只要不去捅馬蜂窩,她的隱蔽存在可以讓任何人都無法打擾他。
走的時候她鬼使神差的回過頭,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他睡著的樣子和她不同,放鬆無害,好像這裡不是黑暗陰森的樹林,而是迦勒底的白色單人床上。
她跪坐下來,摸了一下他還有些潮濕的淺色發絲,彎彎的,卷卷的,讓人想起綿羊毛茸茸的白毛,不過討厭動物毛發的她不覺得厭惡,把他的頭發卷在手指上,意外的理解了有些人的毛絨控。
如果他不是所羅門的話,那麼把他當成綿羊帶回家養起來也不錯,濕漉漉的眼神看過來的時候會想要欺負,頭發摸起來很柔軟,也不會咬人,沒有絲毫危險性,不開心了就自己待著也不會煩人。
多好啊。
魔女小姐想著,絲毫不覺得這想法挺危險的。
不過這世界上沒有如果,她正要站起來,卻發現他潮紅的臉色十分的不正常,連呼吸都重了幾分。
她把手放在他的額頭上試了一下溫度,眼神凝重,內心覺得荒誕。
精神這種東西也是可以發燒的嗎?
不,她覺得更像是他的身體遭受了什麼才會讓精神如此虛弱。
正在安排人給羅曼洗胃的達芬奇打了個噴嚏。
第二天。
羅曼在搖搖晃晃中醒了過來,感覺渾身都熱的難受,風吹過來的感覺卻很舒服,身下躺著的幹草堆也比昨天晚上硬邦邦的地面好太多。
他坐起來,左右看看,看到了拿著鞭子在趕牛車的八神真晝,而他躺在牛車上的幹草堆上。
“……”
受寵若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