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的時候, 八神真晝拿了兩個杯子, 開啟一個免受鶴丸荼毒的木桶,看著血液流進杯子。
鶴丸問她是不是帶給弗拉德和卡米拉的食物。
她回答是的。
對正在拿同為人類的血液給吸血鬼從者喝無任何異樣,魔女心中身為人類的道德感稀缺的近乎於無。
鶴丸眨眨眼, 提議他來拿一杯,她一個人拿兩杯很容易灑出去的。
他們在一條簡陋的巷子裡彙合, 八神真晝敏銳的察覺到弗拉德身上濃鬱到無法忽略的血腥味。
“你吸食了人類的血?”見他不否認,她的語氣沉了下來, “你有半分鐘時間解釋。”
“禦主啊, 你不是第一天知道吧?餘吸血鬼的本性, 無法拒絕人類瀕死時血液的甜美。”
八神真晝並不接受他的挑釁和試探,“我還知道, 即便是吸血鬼,也是貴族, 會在餐桌上優雅的進食, 而不是隨意在路邊吃些沒有營養的零食。”
聽到這句話, 他的眼睛閃過某種詭異的光, 含義複雜, 但是他是愉悅的, 然後他就被一拳糊進了牆裡, 扣都扣不出來的那種。
“半分鐘到了,希望你記住今天的懲罰, ”她看向卡米拉, “你來說。”
卡米拉對吸血鬼伯爵投去了幸災樂禍的目光, 不緊不慢的把事情原委說了出來。
他們一邊貫徹著八神真晝作為禦主的命令,一邊互相嘲諷互相謾罵,不帶髒字,然後發現了幾個人類——十五六歲左右吧,正攔著一群孩子,讓他們把吸血鬼發下來的“食物”拿出來,若是如此也就算了,稍長些的人類還對其中的女孩子動手動腳。
卡米拉無動於衷,而吸血鬼弗拉德或許受著另一面的影響,毫不猶豫的吸幹了那些少年的血,把孩子們都嚇跑了。
就是這麼一回事。
八神真晝看了看剛剛脫離牆體的弗拉德,又看看興味盎然的卡米拉,說:“怎麼?期待著我說出錯怪你了真是不好意思這種話嗎?”
“……怎麼會?禦主就是要有禦主的作風,再者說弗拉德公似乎很喜歡您嚴厲到不近人情的的模樣,我是想問那是夜宵嗎?”卡米拉說。
八神真晝點頭。
卡米拉:“哦?還真是讓我意外,好久都沒有人為我奉上新鮮的血液了。”
八神真晝:“已經被吸血鬼放出來了,也不可能再輸回去……你們一人一杯吧。”
她從鶴丸手裡拿來了另一杯往前一遞,兩杯卻都讓卡米拉拿走了,說著弗拉德公都喝了那麼多,禦主帶來的夜宵就由她笑納吧。
伯爵夫人享受著喝完了第一杯,察覺到來自弗拉德攝人的目光,將第二杯一飲而盡——然後一點都不伯爵夫人的噴了出來。
“……”
“…………”
怎麼說呢?吸血鬼也好,英靈也好,她都是有味覺的,是哪個滾蛋往裡面放了辣椒粉啊?!還是那種根本就沒有氣味的。
她看向八神真晝,發現對方一臉懵,而她身後,某隻仙氣飄飄的鶴正努力的壓平唇角。
“哦呵呵呵呵,是你,是你!玷汙如此甜美的血液,戲弄我卡米拉,有覺悟了嗎?”
八神真晝瞬間明白了所有事,不過教訓鶴丸可以稍後,他們現在身處桑古耐姆,一舉一動都需要謹慎忍耐。
“等等,巴託裡夫人……”
“化作我的養料吧……幻想鐵處女!”
她擋在卡米拉麵前,身後是抱著她的腰慫成一團球的鶴丸,卡米拉憤怒的眼睛都冒著血腥的紅光,手上鐵處女刑架和她的主人一樣危險度爆表。
因為動靜太大,而被吸血鬼追趕的時候,她一臉木然的想,原以為這只熊鶴慘敗之後會失落好久,沒想到才幾個小時就恢複了,不僅如此,搞事都搞到吸血鬼頭上來了。
大事都要被他搞死了。
想著離開本丸,她就能清靜幾天,離開雞飛狗跳的生活,原來,只要這只鶴在身邊,她的生活每天都雞飛狗跳嗎?
他們不得不遠離桑古耐姆,再次潛入的時候已經過了一天,躲避路過的吸血鬼時還聽到他們討論了貴族的黑暗料理。
等他們過去,她低聲對鶴丸說:“你到現在還沒被打死,真是奇跡。”
“明明主公是我的共犯,”鶴丸笑吟吟的說,“有主公在,我才不會被打死呢。”
八神真晝不看他,語氣冷漠:“那可不一定。”
就在他們暗中觀察的時候,時間溯行軍行動了,他們殺死了看守“家畜”的下級吸血鬼,將“家畜”們聚集了起來護送他們到某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