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說,向每個人提出的要求應該是他們所能做到的。權威首先應該建立在理性的基礎上……我的命令是合理的,所以我有權要別人服從。”
沖田總司將故事逐字逐句的讀出來,清越溫和的聲音如同夜色奏響的安眠曲,他同時在關注這些孩子,看著他們一個一個閉上眼睛安詳的睡去,放下書無奈的笑了笑。
“雖然不是第一次了,但還是要感慨一下我講的故事有這樣的催眠效果。”
“達成最初的目的了,”聽的要睡著的藥研揉揉眼睛,拿起枕頭邊的眼鏡戴上,“在這裡休息?”
沖田總司搖頭,語氣促狹:“不了,我在這裡休息,清光和安定會翻天的。”
“說的也是,”藥研慢慢的站起身,把他送到門口,“總司哥哥再見。”
“明天見。”
紙門合上。
藥研回到自己的床鋪,先把蠟燭吹息才躺下,他原本困得不行,沖田總司一走他反而睡不著了。
那位天才劍客意外的是一個很溫柔,對小孩子很有耐心的人,爬到假山上幫退醬抱下來他的小老虎,把入口即化的金平糖分給信濃他們,手把手指導骨喰和鯰尾,把地下城挖出來的小判交給博多保管,在亂逞強受傷之後展示非凡的手入技巧。
即使大將很少和他們相處,即使一期哥哥還沒有來,兄弟們也不覺得落寞,因為有個人早就潤物細無聲的佔據了兄長、朋友、父親這些角色,不要求什麼,無私的給予。
他和一期哥哥同樣溫和,但是又完全不一樣,一期哥哥更像故事中描繪的優雅王子,而總司哥哥是吹過山林的風,灑脫隨性。
前者會包容的看著他們玩鬧,而後者會忘記大人的身份怎麼瘋怎麼玩,和孩子王差不多。
如果不是沖田總司威名赫赫,他真有種這是個推開門就對你問好的鄰家少年的錯覺。
所以啊,他才一點也不擔憂,有那麼些許幸災樂禍的想——一期尼桑喲,再讓我們等待下去,我們就是別人家弟弟了。
另一邊,沖田總司才出門就看到一個黑影站在漆黑的夜色中,未等開口,那個黑影突然上前伸出手來,他後退一步,背抵上了廊柱,那隻手捂住了他的嘴,寒涼的體溫直達他心底。
“別吵到孩子們。”
藉著微弱的月色,可以看到少女分外清冷的神情。
他就著她的動作點頭,突然意識到剛才那句話怪怪的,雙頰飛上薄薄的紅色,見她神色如常才鬆了一口氣。
他一直默默跟在她身後,跟著跟著就出了神,走到岔路的時候還一直跟著,八神真晝突然停下,回過身看向差點撞在她身上的男人,“你不回去嗎?總·司·哥·哥。”
“……”沖田總司沉默了一下,眼神漂移到不知道哪裡去了,“你不要這麼叫我啊,禦主。”
八神真晝:“我看藥研都這麼稱呼你,從[沖田先生]都[總司哥哥],真是受歡迎啊。”
“這個……”他的眼神持續漂移,“屯所附近的孩子都這麼叫的。”
日常調戲任務完成,八神真晝也不繼續逗他了,告訴他明天要去一趟萬屋就回去了。
“我送你。”
“哦?”她的目光在他浴衣的領口處落了落,“大晚上的,你穿的如此單薄要送我回去?”
疑似在她含笑的目光中讀出“就不怕再也回不去”的意味,他故作淡定的說:“那你早點睡,我走了。”
然後在她的注視下越走越快,消失在夜色中。
其實只是擔心他穿的太少而受涼的八神真晝反思了一下自己的人品,淡然的把鍋甩給了總是胡思亂想的沖田君。
她並沒有回到起居室,而是去了廚房,悄無聲息的。
與此同時,迦勒底的食堂裡,瑪修陪著藤丸立香吃夜宵。
“學長,吃飯的時候就不要看書啦,對消化不好。”
瑪修和藤丸立香面對面坐著,藤丸立香面前擺放著一個餐盤,裡面盛放了迦勒底既補充能量又十分營養的夜宵,而藤丸立香偏頭看著略顯陳舊的書籍,對食物視而不見,一副沉迷學習,無法自拔的模樣。
聽著她的勸告,藤丸立香點了點頭,然後翻開了下一頁。
瑪修:“……這就是所謂的堅決認錯死活不改吧?”
不過她也知道,學長和學姐一樣固執起來誰的話都聽不進去,她能把沉迷魔術的學長從屋子裡揪到食堂已經很了不起了。
“禦主,瑪修,很少在這個時間見到你們呢。”
“是,王,”瑪修像是被檢閱計程車兵一般站的筆直,“今天也是好胃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