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啊?從剛才開始就一副留守兒童的模樣?”
少女跪坐在大廣間裡,她的身邊跪坐著一個又一個付喪神,沉默不語,存在感又強烈到無法忽視。
菊一文字則宗用袖子掩住唇,格外優雅的吐槽:“如果不是審神者大人您第一天上任就夜不歸宿,也就不會這樣了。”
藥研:“大將,兄弟們都很擔心您。”
八神真晝看向菊一文字則宗,說道:“我說過的吧,沖田君的身體在那種情況下經受不了時間轉換的沖擊。”
他悠悠的一笑,“您作為人類這麼久,應該知道有些時候理性認同,感性卻不一定認同。”
內心充滿不安,個性怯懦的五虎退,懂事乖巧,卻依賴審神者的前田藤四郎,努力把自己打扮得好看,希望得到重視的加州清光,aster你啊,可是第一天就讓他們獨守空丸呢。
粟田口的小兄長拉門進來,身後跟著大和守安定,兩人各自抱著三層刀架,八神真晝一怔,隨即看向菊一文字則宗:“我不是說過,你們自己喚醒裡面的付喪神就好,不需要……”等我回來。
“大將,我們昨天出陣撿到了四把刀劍,三把都是我的兄弟,我很想和他們早日團聚,然而,將心比心,他們第一眼希望見到的一定是大將。”
八神真晝生性高傲,卻絕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恰恰相反,如果她認可,哪怕與她一開始的行為相悖,她也會去糾正。
之前那個本丸裡的付喪神並不在意她,她也完全不在意他們,雙方才可以以一種微妙的銀貨兩訖的方式並存。
現在不同,她什麼都不做,都會有刃噓寒問暖,渴求關注,她不能以老態度面對這座全新的本丸和與之前截然不同的付喪神。
或許這就是菊一文字則宗要告訴她的。
不得不承認,提醒的很及時。若是別人對魔女如此,魔女尚且可以冷酷無情的回答又不是她讓他們對她好的,對這些付喪神卻不可以,是她的力量喚醒了他們,她對他們從一開始就負有責任,無法推脫。
統率,指引,照顧,並不單單是給他們化作人性的力量和遮風避雨的本丸這麼簡單。
她不由看向菊一文字則宗,他正微微低頭聽笑面青江說話,不知聽到了什麼,桃花眼彎成了月牙。
……算了,不管他怎麼想,她認下這份人情了。
她的掌心中,六枚菱形寶石碎片漂浮著,刀架上的刀彷彿受到某種牽引,紛紛脫離刀架飛到半空中,等待寶石碎片與刀劍本體融合,櫻花紛飛灑落——
六位付喪神站在一地櫻花中,四把是出陣部隊撿回來的,兩把是菊一文字則宗完成日課的成果。
聽著他們各自自我介紹完畢後,八神真晝鄭重道:“我是八神真晝,是這座本丸的審神者,日後好好相處吧。”
“是。”短刀們乖巧的應聲。
被十幾雙眼睛盯著的八神真晝有點發毛,她也不是懼怕他人目光的人,她習慣那些目光,敬畏的、恐懼的、仰慕的,甚至於除之而後快的,她都能泰然處之,反正她也不會被幹掉。
從沒有人用纖塵不染,如此純粹的目光看她,單純的只想要她的關注,要她的關心,這些多麼簡單,而她卻顯得笨拙一些。
她深吸一口氣,說了一些出陣內番上的囑咐,這些場面話她自己聽著都胃疼,也就不再囉嗦,“在這座本丸裡,我不在的時候,有什麼事可以找我的助理……助理,你還喘著氣嗎?”
空氣中傳來淡淡的輕笑聲,原本靈體化的沖田總司顯露實體,面對她的不滿只是歪了歪頭,貌似什麼都不懂的說:“在呢。”
“他是沖田總司,是個英靈。”八神真晝的語氣平淡,和指著地裡一棵白菜,然後對孩子說那是棵白菜差不多。
沖田總司無奈的笑了笑。
看來偷笑被她發現了,他也只是覺得魔女小姐表面上八風不動,實則坐立難安的樣子太有趣了,這樣的她,能多看一刻就是一刻了。
“主公,本丸沒有近侍嗎?”鯰尾藤四郎好奇的問,紫色的大眼睛盯著她時都在閃光。
“近侍……”她沉吟了一下,“說的也是,是我疏忽了,你們誰比較有興趣?舉手示意一下。”
所有付喪神都舉手了,包括那個看上去很怯懦,膽子很小的五虎退,不僅是他,他的小老虎也直起上半身,顫巍巍的舉著爪子。
八神真晝扭過頭,努力的壓了壓唇角上揚的弧度。
不管怎麼樣,被這樣直白的喜歡總比被人討厭,心情愉悅的多。
“既然如此,那就排表,一人一天,”她忍不住加了一句,“不是什麼有趣的工作,處理政府的文書,寫報告什麼的,枯燥無聊,不知道你們在想些什麼。”
“但是可以看到主公啊。”酷似美少女的付喪神脫口而出,笑的像個溫暖人心的小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