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當時,教條上說沒有任何人可以肯定自己得到了上帝的恩典,如果貞德肯定,則證明自己是異端邪說,如果貞德否定,則證明自己有罪,畢竟貞德聲稱自己聽得到主的聲音。
這樣一個用心險惡的問題,貞德的回答令人拍案叫絕。
她只覺得自己越來越興奮,為可以見到這樣一個救國英雄,但想到英雄的結局,又有種直奔布日爾把查理七世大卸八塊的沖動。
百年戰爭時的法國可以說是三個法國,英格蘭的法國,勃艮第的法國,最後才是這個查理七世的法國,如果不是貞德取得奧爾良戰役的勝利,擁護查理七世為王,這個王太子還不知道是什麼下場。
他受貞德恩惠,卻在她被俘時背信棄義,拒絕把她贖回來……不想了,越想越覺得老孃好氣。
八神真晝一拉韁繩,抬頭時,盧昂的城牆赫然在目。
“那麼問題來了,這麼大的一個盧昂,去哪裡找貞德呢?”
八神真晝看他,“你是不是又想勸我回去?”
羅曼:“畢竟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在這裡活動不好,而且我擔心……”你忍不住劫獄。
“放心,我是不會讓自己變成擾亂歷史的異數的。”
八神真晝自信滿滿的立下了人生中的第一個fag。
聖女貞德被指控為邪說異端,更多是政治原因,因為審判是由英格蘭所操縱的,連審判她的法國主教都是親英派,所以,按照道理她應該被關在由修女看守的教會監獄,實際上,她在由英國士兵看守的監獄。
這就很好找了。
若不是親眼所見,很難想象監獄的陰森駭人,她用魔術迷惑了士兵,剛要進去的時候脫下了鞋子——在這種很容易回聲的地方,高跟鞋簡直是施展魔術的災難。
涼意從四面八方向她襲來,走過一間又一間牢房,她根本無法分辨哪一間是關押貞德的,封閉式囚房甚至連個小口都沒有。
徘徊之際,她頂著羅曼詭異的目光研究了半天牆上掛著的刑具。
過了一會,監獄突然傳來摔門的聲音,緊接著是稀碎的鎖鏈聲,八神真晝立刻循聲過去。
——貞德被關押的每一天都經受著非人的拷問和折辱。
她迎面撞上了幾個罵罵咧咧的英國士兵,嘴裡不幹不淨的,連羅曼聽著都有些慍色。
他們自然看不到八神真晝,錯身而過以後,她抬腳踹在了一個人的腿彎處。
“啊!什麼?”
緊接著,她又踹了另一個人。<101nove.k!誰在搞鬼!”
士兵們一個兩個都是如此,大聲的叫喊也只是掩蓋對未知的恐懼,就在她想要以主的名義嚇唬嚇唬他們時,看到羅曼拼命的比劃,比口型。
大意就是——祖宗啊,別鬧了。
他似乎知道她下一步要做什麼,更瞭解她要是真的弄出來“主的聲音”會對這場審判帶來什麼不可預料的變數。
完全能夠看出來,八神真晝喜歡貞德就和喜歡亞瑟王是一樣的,喜歡和討厭都如此純粹、涇渭分明的魔女,別的時候高深莫測,可是一旦喜歡的事物被侮辱踐踏,她的容忍度連平常百分之十都不到。
八神真晝盯著羅曼的虛像投影,若無其事的轉過身,等士兵們跑了以後,拿出從他們身上順出來的鑰匙開啟了門。
解釋自己身份的言辭都已經到了嘴邊,眼前看到的這一幕讓她想要立刻追上那些士兵補他們幾個窩心腳,穿著高跟鞋的那種。
倒在地上的金發女性蜷縮著身子像是煮熟的蝦米,雙手雙腳都被拷住,衣服上全是髒汙,甚至頭發上沾染還有臨走士兵扔在地上的稀飯。
可以想象那樣的畫面,被拳打腳踢的貞德倒在地上,一個士兵把食物輕蔑而憤怒的砸在地上,粘稠的稀飯沾染住她的發絲。
八神真晝一向很會控制情緒,就像雷夫·萊諾爾在她面前放她的親人朋友遇難的影像,她也只是把他打的連他媽都認不出來而已,並沒有取他性命。
這次也一樣。
八神·有潔癖·愛幹淨·真晝坐在不知道有多厚的一層灰的地上,高跟鞋放在一邊,把貞德的頭抱在自己腿上來,一咬牙,抬手拿來黏在她臉上的發絲。
手被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