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一分析就猜到了那老婦人應當是被人強行帶走了,這世上,知道她在這裡,還有能力把她帶走,並且急切的想要把她帶走的人,除了皇后,還能有誰?
這麼一想,徐言又立刻翻身上馬快速朝城外追去。
皇后若是要用老婦人翻案,必定要快,否則若是昭獄呈上了完整的證據,這個老婦人就是一顆廢棋,而為了掩人耳目,她必定會走人煙稀少的小路,思及此,徐言快速的勒馬轉身。一瞬間,數道馬鳴聲陸陸續續的響起,而夜空中唯見徐言一人。
出了南京城約莫兩個時辰的路程,徐言看到幾個一身素黑的身影,一輛略小的馬車在狹小的鄉道上一路賓士。
彼時天邊剛泛了淡淡的魚肚白,徐言慢了速度,眯眼觀察,發現那幾人身材高大,坐在馬背上卻並不沉重,可見內力深厚,而馬車被他們護在隊伍的中間,如此謹慎周全,當是皇后的人不錯了。在他觀察的期間,那幾人已經發現了他的行蹤,所有人除了馬車都放慢了速度,待馬車行至排頭的人時,兩邊的人同步前行,而後面的幾人,轉過身來,拔出刀,面朝徐言,顯然是提前做好了策略。
天空不合時宜的飄起了細雨。
徐言也著一襲黑色曳撒,頭戴大帽(帽子的一種。)白巾覆面,只留下一雙銳利兇狠的眼睛,慢慢的,劍已出鞘。
雨越下越大,大雨中的對峙的場面緊張又肅然,四周安靜的只聞雨聲。徐言看了看越行越遠的隊伍,知道此戰只能速戰速決,立刻從胸前拔出訊號彈,朝天空發射出去。
不過須臾,凌亂急驟的馬蹄聲傳來,樹林間顯現出數十個黑衣人,個個都是東廠高手。
對方眼見形式不利,率先發起攻擊,企圖速戰速決。那些人都交給錦衣衛,徐言只帶了十餘人,追趕馬車而去。
雙方很快交戰在一起,東廠的人都是經過嚴酷訓練的,十幾人的隊伍根本不在話下,不過片刻人已經被殺的精光。徐言挑開車簾,看到被綁身塞嘴,正蹲在角落裡顫抖嗚咽著向他求饒的老婦人絲毫沒有猶豫,手起刀落間,那老婦人的頭顱已經滾下馬車。
暴雨裡,一人一騎,在狹小的鄉道間,向著應天的方向急馳而去。
徐言回到應天后在宅子裡休整了一日便匆匆趕到昭獄,見供詞已全,立刻進宮覆命。
皇帝看著御案前累的足有奏摺高的證詞,震驚了好半天,其中最令他震驚的,當屬大理寺卿。
“大理寺常德,竟然也是皇后一黨?”
此話一出,反應最大的,當數西廠提督龐雍,幾乎是立刻就將目光移向徐言。徐言坦坦蕩蕩,眼神一直直視前方,未分他分毫。
“臣也覺得奇怪,常德此人看上去剛正不阿,不像是皇后一黨的人,還請陛下聖裁。”
龐雍不敢貿貿然求情,只敢旁敲側擊。
“會不會是有人藉機陷害?”
徐言側過頭看著他道。
“龐大人何意?是在質疑東廠?”
龐雍冷笑一聲,道。
“徐掌印急什麼?我也也是合理猜測,畢竟誰都知道常大人為人耿直,是個難得的好官。
徐言微一挑眉,怒道。
“合理猜測?東廠向來唯皇命是從,為陛下分憂,只做分內之事,至於決斷,全由陛下聖段。龐大人所謂的合理猜測到底是何意?是質疑陛下,還是懷疑徐某?”
說完話鋒一轉,又道。
“況且,你既說了誰都知道常大人是個難得的好官,那你還怕什麼?陛下自有聖裁!”
後面這一句話倒是讓皇帝聽到了心裡,默不作聲的看著二人爭論。
龐雍又道。
“供詞是從你東廠的昭獄裡出來的,懷疑你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