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李從一屏住呼吸,鄭重其事地前傾身子,在陳岱川的嘴角輕輕一吻,蜻蜓點水般一觸即分。
“要是談得不好,你得多擔待點,太子殿下。”
李從一心髒怦怦直跳,也不知道他剛剛這一套下來,及不及格。但看陳岱川的表情,似乎沒有很感動啊。真是糟糕。
這回輪到李從一站起來了,他得先回房,繼續去做功課。
李從一的手被拽住,接著一股大力將他拉回到沙發,溫熱的氣息把他堵在角落,更加灼熱、激烈的親吻落下來。
陳岱川撬開他的唇齒,舔舐他剛剛說出“我需要”三個字的舌尖,好讓他再沒有咽回去的餘地。
李從一猝不及防地渾身發麻,然後洶湧出潮水般的情感,抱住壓在自己身上的陳岱川,回應他,配合他,讓兩人更加親密地糾纏。無須要學習,那是內心的渴望在驅動。
他們瘋狂地接吻,撫摸對方,連脫帶扯地褪去衣服。陳岱川用手讓兩人一起達到第一次高峰,然後藉著洩出來的液體作為潤滑,在沙發上,在確認就是彼此的這一晚,從身體到心靈,最隱私、最不容侵犯的地方,都被包裹、被填滿,赤誠相見,再無隱瞞。
兩人同時發出滿足的喟嘆。
直到晨光都開始熹微,從樓下折騰到樓上,李從一沉沉睡去。
陳岱川小心翼翼地從他腦袋下抽出胳膊,另一隻手在床底摸索了一陣,拽上來一件浴袍,隨便裹了下身,赤著腳下了樓。
客廳裡還散不去歡愛的味道。
在沙發邊,陳岱川找到自己的褲子,拿到了手機。
他打電話讓秘書查來了邰行的聯系方式,也沒管現在還很早,就撥通了邰行的電話。
幸好邰行開工也早:“喂?”
“我是陳岱川。”陳岱川沒開燈,微弱的天光模模糊糊地勾勒出這個世界新一天的模樣。
邰行的語氣有點兒驚訝:“陳董,找我有事嗎?”
“我想問,李從一是不是在你那遇到了什麼事?”
“沒啊。”邰行說,“從一人呢?”
“還沒醒。”
“哦~”邰行立即領悟地笑了,“他還是接受了。”
“嗯?”陳岱川不解地皺眉。
知道了陳岱川和李從一的關系,邰行也就沒以前那麼見外,哈哈地笑:“他知道你要跟他表白,嚇得直接跑我這兒躲著,還是被我勸回去的,嘴上說著害怕,其實還是很誠實的嘛。”
掛了電話。
陳岱川坐在沙發上,思考了一會兒,很多啼笑皆非的誤會,就這麼被理解了。
陳岱川在天亮的時刻,無聲地大笑。
上午,李從一醒來,對身邊躺著的陳岱川說的第一句話是:“我覺得主臥的床比客臥的床舒服一點。”
陳岱川表示不可能:“我買的時候,選的是一樣的規格型號。”
李從一堅持:“可能是家居公司騙你的,看著一樣,其實木料有差別,他們料定反正主人不會睡到客臥裡去,客人也不會上主臥的床,即使睡了,也不會像我這麼敏銳地發現差異。一張床能中飽私囊個一萬塊的差價,十張床就是十萬,一百張就是一百萬……”
陳岱川嘆氣:“我今晚在床墊下放顆豌豆,你會不會睡不好?”
說到睡,李從一才後知後覺地高興:“我把太子給睡了。”
笑一聲,說一聲。接連說了三遍。
陳岱川無奈:“你一定仗著古文功底好,小學的時候沒好好學現代語文,把字句和被字句不會區分。”
李從一置若罔聞,樂在其中,透過厚重的隔光窗簾也能感覺到不早了,便問:“現在幾點了?”
“上午十一點。”
李從一沉默了會,才說:“我現在知道,如果前世我真的輔佐你,會有什麼後果了。”
“什麼?”陳岱川好奇,“掃六合,鎮八荒?”
李從一沉痛地說:“從此君王不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