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岱川越聽越是好笑。
“還有人說印西學長得抑鬱症其實是因為和你愛得死去活來,結果卻迫於社會壓力,為了成全你的星途,不得不分手……”妹子眉飛色舞的表情戛然而止,意識到自己嘴巴沒把門,差點把舌頭給咬掉,連忙一個飛車漂移急轉彎,“李哥也很感興趣你的事,問了我好多呢!”
陳岱川本來還聽得表情怪異、嘴角抽搐,後面不禁心中一動:“李哥?哪個李哥?”
“李從一啊!”妹子很高心陳岱川的注意力沒在前一句話上,十分幹脆地把李從一給賣了,“他知道我和你是校友後,就經常問我一些關於你們的事。”
陳岱川不動聲色地問:“什麼時候的事?”
“就前段時間。”妹子想起什麼來,神色抱歉,“哦,對了,起沙塵暴那天,李哥和我已經聊得挺投機了。李哥人挺好,我著急搬道具,不小心摔倒了,李哥看到了就過來幫我搬。後來風沙越來越大,我就對李哥說,別再跑老遠去前面的車隊了,在我們道具組車裡擠一擠吧。沒想到害得你和李哥吵架,真對不起,那次不是李哥的錯,是我的。”
陳岱川呼吸一窒,問道:“那他怎麼不接電話?”
妹子說:“李哥是打算接的,可道具組的車本來就很擁擠,又加了個李哥,幾乎都轉不開身了。他拿手機的時候,車子正好開動,手機掉到座位底下了,根本沒辦法去撿。李哥個高腿長,更施展不開來,還是等人都下了車,我趴下去幫他撈起來的。”
陳岱川平靜地點點頭,表示瞭解了。
妹子憂慮地看了眼陳岱川的臉色,忍不住為李從一說好話:“李哥特別崇拜你的,他跟我說,他最大的夢想就是和你並駕齊驅,以後別人說到你們時,不會覺得他只是一個被你提攜的幸運兒,他是有資格和你站在同一層面的。他還跟我說,想了解你更多年輕時候的事,知道你也是一步步慢慢成長起來的,他也就對未來充滿了信心。”
雖然陳岱川覺得,這種冠冕堂皇的話,李從一閉著眼就能吹出一籮筐,都只是他想從妹子嘴裡套八卦的藉口而已。
但陳岱川依舊感到一陣目眩神迷,難言的悸動反複在心尖打轉。
陳岱川笑了笑:“嗯,他有資格。”
妹子終於放心,羞澀道:“學長們都這麼厲害,我還是一個小小的道具員,真不好意思。”
陳岱川拍拍她的肩膀:“道具雖然不能決定電影的生死,但道具也和劇本、演員、導演一樣,決定了一部電影所能抵達的上限。你把道具做得足夠好,與我和印西比,都同樣是母校的驕傲。”
妹子備受鼓舞,欣喜地點頭。
頓了頓,陳岱川補充:“還有,切記不信謠不傳謠。”
妹子心虛地吐舌。
陳岱川轉身離開,和李從一的目光對上。
陳岱川沖他一笑。
李從一扭開臉,以為笑一笑就能掩蓋昨晚的罪惡嗎?
李從一已經快速修改了應對程式,如果陳岱川再露出一點歪念頭來,他就先揍一頓,再進行說教。
但陳岱川沒再表現出任何異常來,該拍戲時認真拍戲,不拍戲時也很正常,沒特別避著他,依舊對他照顧有加,但沒再像那晚一樣,做些奇怪的動作。
李從一不禁有些恍惚,難道那晚他是被陳岱川打懵了,會錯意,自作多情了?
轉眼又到了新年。
印西給大家放了兩天的假期,家近的還能趕回去吃個年夜飯,家遠的只能和劇組苦命人一起讓酒店做幾桌年夜飯,湊合著過個年。
李從一、陳岱川、印西都屬於苦命人一類。
吃年夜飯的時候,印西舉著酒杯鼓舞大家:“我知道你們很辛苦,但你們要知道,等這部電影拍完,你們的名字都能留在電影的末尾,這將成為你們人生中最漂亮的履歷之一!”
大家歡呼。的確是電影各方面的價值都足夠高,才讓這麼多人幹勁十足地投入到持續好幾個月的戰爭中。
喝完一杯酒,印西就藉故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