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從一住的房間是文化節主辦方給話劇團統一配備的單人房,不算豪華,但也絕對不簡陋。
一張床目測有兩米寬。
“你去洗澡吧。”李從一幫陳岱川把行李箱給拖進來,把空調開啟,左右張望了下,還好,住了好幾天的房間沒怎麼失禮。
“你先去吧。”陳岱川說,“我看你話劇表演得挺用力,劇院還有點熱,應該出了汗。”
“你先去吧。”李從一相當謙讓,“你開了好久的車,風塵僕僕的。”
“沒事,也不久,開車一直坐著,累什麼。”
“你遠道而來嘛,怎麼說也是客。”
陳岱川覺得再這麼和李從一相互推讓下去,到半夜也指不定誰能洗上澡,果斷地先去了。
等兩人都洗完,吹幹頭發,都已經快十二點了。
李從一在房間衣櫃裡,給陳岱川抱了一床備用棉被,還體貼地給他鋪好:“太子殿下就寢了。”
兩人並排躺在兩米寬的大床上,這體驗對他們來說都有點新奇,似乎應該要說些什麼。
李從一扭頭看了眼陳岱川,笑:“你穿睡衣還挺好看。”
“是嗎?”陳岱川低頭看自己的睡衣,墨藍純棉的係扣睡衣和長睡褲,他一直只是覺得穿著挺舒服,倒沒注意過好看與否。
“嗯,顯年輕。”李從一說。
陳岱川的穿衣風格向來是很正經的,或許因為前世是太子,今世又是老闆,時時刻刻都要注意形象嚴謹得體,無論是穿正裝還是休閑風格的衣服,都一絲不茍。
頭發更是常年往後梳,每一根都服服帖帖地倒趴著,露出額頭和淩厲的眉眼。好像在他頭上,連一根頭發絲兒都不敢造反。
這份嚴謹已經深入骨髓成為本能。
即使和李從一一起住在別墅的時候,他也不會顯得很隨便,通常只有臨睡時才回臥室洗澡,換上睡衣,再也不出臥室門瞎溜達了。
以至於李從一隻有在這次機會,才有幸見識到了陳岱川相對隨意的另一面。
睡衣是寬松,才吹幹的頭發也很蓬鬆,盡管依舊被陳岱川梳了好幾遍,成為很順的三七分劉海,但終於會隨著他的動作,而在額頭上微微跳躍,有時候還會把如刀的成熟眉骨擋住一部分,顯得這個人少年氣了好多。
“顯年輕?”陳岱川皺眉,顯然覺得這個誇贊並不是很好,尤其是那個“顯”字,“你的意思是,實際上我很老?”
“要不然呢。”李從一倒是一點兒沒客氣,“三十多歲的男人了,也該服老了,和我這個二十來歲的小鮮肉能比嗎?”
老男人陳岱川還沒怎麼反應過激,李從一就不知道發了什麼瘋,前一秒洋洋自得,後一秒忽然唉聲嘆氣。
陳岱川奇怪:“我還沒開始罵呢,怎麼先嘆上了?”
李從一不忿:“你說你,比我晚死十年,結果又比我早出生七年,一來二去,就比我多活了快二十年。”
陳岱川笑,側眼看他:“心裡又不平衡了?”
李從一熟練地捂上胸口:“不平衡,十分不平衡!”
“這可不能怪我。”陳岱川眼神有些放空,“不過我覺得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或許哪天,你就得到補償了。”
“但我現在就想要補償。”
陳岱川瞳孔重新聚焦:“什麼補償?”
李從一翻個身,趴著直勾勾地看陳岱川:“如果你讓我對你做一件事,我心裡也許就平衡了。”
陳岱川心一跳:“你要做什麼?”
李從一神秘地笑:“這你別管,你只要保證接下來不管我做什麼,你都不準反抗不準動。”
對上李從一躍躍欲試的眼神,陳岱川不由覺得喉嚨一陣發緊:“你確定你對你要做的事情有足夠清晰的認知?”
李從一篤定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