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依舊一言不發,只是慢慢攥起了拳,腳下微動,似乎想離開。
黃雀嘆息了一聲,“都這個時候了還這麼別扭...馬上就要到子時了..恐怕真的來不及了...”
“不許走!”我登時急紅了眼,想都沒想就朝她...不,嚴格地說是我自己的身體奔過去。
剎那間,我又感覺到身上的溫度和一股縈繞在心頭揮散不去的強烈不捨和隱忍。
我閉上眼睛,暗罵了一句:你這家夥...明明就是捨不得麼...
“林慕...你不可以...”她的聲音在我腦海裡響起。
我沒等她說完,就定定地打斷道,“師父,我不知道我這麼做到底是對是錯...但哪怕真的是錯了,我也不想你們再錯過了。”
說完我便轉過身,義無反顧地張開手臂,緊緊抱住了那名白衣女子。
鼻尖盡是幽然芬芳,我突然感到胸口泛起大片灼熱,然後意識便漸漸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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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靜靜地擁著她。
一切就好像又回到了從前,世間萬物皆安靜了下來。
只有彼此的心跳聲,一下一下,跳的極沉極重。
一個人到底該怎麼做,才能重新變成十五歲的自己?
一個人到底該怎麼做,才能重新遇見十五歲的她?
一個人到底該怎麼做,才能真正去勇敢面對自己的心?
一個人到底該怎麼做,才去擁抱心底最深處的鎧甲和軟肋?
縱然命運的輪軋將一切都變得面目全非杯盤狼藉之後,是不是最後的那個擁抱,就是餘生僅有的溫暖?
晚風魚貫而入,吹過兩人的耳畔,忽近忽遠,忽遠忽近。
她慢慢低下頭,在她的額前落下一吻。
那一刻,或許——
一須一剎,亦是一生一世。
天光乍破,亦是暮雪白頭。
至於其他,都不再重要了。
“對不起,但我必須要離開了。”
子時的更漏聲好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她極輕說道,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輕。
“還會回來嗎...還會回來嗎?”
她一寸一寸揪緊她背後的袍子,仰起顛倒眾生的臉龐,淚眼婆娑地問道。
“會。但恐怕會太晚,你別再等了。”
“不,如果是你的話...何時歸來,都不晚。”
她始終相信,世上所有的離別,都是後會有期。
縱歲月不待,唯此夢無疆。
全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