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了過來,帶著懊惱問道,“在皇宮,穿白袍子是犯法的嗎?”
“歸殿下何出此言?”洛梅看起來一頭霧水。
“還不是那個慕容盈說的,說我如果繼續穿的話,會丟掉性命。”我氣呼呼地道。
洛梅低下了頭,輕聲道,“如果是長的話,或許是因為。。因為。。”
她屢次欲言又止,我實在有些著急,微微提高了音量,“說啊!因為什麼?”
她被我嚇得身子一顫,忙跪了下來,“奴婢該死,請歸殿下恕罪。”
我十分無奈,只好柔聲安慰她,“你快起來。。我沒有要怪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快點知道為什麼。。”
“或許是因為。。奴婢也是聽旁人說的。。是因為先皇生前很愛穿白袍。。”
我一愣,隨後低喃道,“自己父皇喜歡穿就不讓別人穿,也真夠霸道的。”
“應該也不僅僅如此。。畢竟先皇和聖上之間。。若是被看到了的確。。求殿下恕罪,不要再讓奴婢說了。。”短短數語,洛梅說的顛三倒四臉色蒼白惶恐。
而我根本是聽得雲裡霧裡毫無頭緒。
最後,我只好作罷。
我彎下腰,用力把跪在地上的洛梅拉起來,“知道了,我不問以後也不穿就是了。”
她怯生生地站了起來,不敢抬頭看我。
我盯著她,“以後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不許跪我,也不許說什麼該死。”又頓了頓,嚴肅地補上一句,“這是命令。”
“是。。咦?!”洛梅猛一抬眸,然後頭俯得更低了。她結巴道,“殿下。。這。。。這不合體統啊。。”
“別再跟我扯什麼禮數、規矩、體統了!”我終於忍不住低吼道,“難道皇宮裡的人一刻都不能做自己嗎?”
洛梅沒說話了,但眸中隱隱湧出些許水汽。
良久,她抬起眸,望著我,輕聲道,“歸殿下初來乍到,許是有諸多不適。但往後。。往後總會習慣的。”
她說‘往後’的時候分明遲滯猶豫了一下。不知是不是連她自己也不敢確信,我到底在這個地方會不會有什麼往後。
我忽然感到很疲憊,似乎有那麼一點能理解冷太後極頻繁的疲憊感是因何而來的。
我跌坐在長陽殿前的門檻上,呆呆地望著紛紛揚揚的雪花。眼睛有些酸澀,眼前的世界慢慢變得模糊起來。
我究竟。。來到了一個什麼地方?
原本住在這裡的人,是怎麼了?
為什麼所有人,都活得這般不自在?
而我。。是不是也開始變得。。不像自己了?
這才是第一天而已啊。
我伸手慢慢矇住了眼睛。
心中不知自己選擇踏上的這條無法回頭之路,究竟是對還是錯?
10.慕容泠
翌日天矇矇亮,我在內侍的指引下來到了天下權力的最中心——金鑾殿。
外面的雪已經停了。
連雪花都不願停留太久,整座皇宮看起來更顯得寂寥蕭瑟。
一踏進金殿,裡面的文武百官都紛紛朝我側目。
我不敢抬頭,默默跟著內侍的腳步走到殿中央。
“稟皇上,太後娘娘,歸殿下已帶到。”
我跪下,說著洛梅教我過的,“臣慕容當歸,拜見皇上,皇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