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碧捧了杯熱茶過來,「姐姐,你先喝杯茶。不要著急,這回沒了孩子還有下一回。姐姐你以後生孩子的機會還多著呢。」
「多……」她慘淡一笑,「我懷一次,夏氏就害我一次麼?」
似是想到了什麼,蘭姨娘一把甩開了青碧手裡的茶杯,「我幹脆死了算了!這沈府沒有一個是好人,個個都想著我快些死,我幹脆就如了他們意!」
自從思哥兒去了後,瀋州就來看過她一回,平日裡在床榻上的溫情早已不知消失到哪兒去了,彷彿她是什麼汙穢的東西似的,匆匆說了幾句就急急離去,說的話極是敷衍。
明明思哥兒也是他的兒子呀。
熱茶四濺,瓷杯碎了一地。
青碧的手縮了縮,仍然沒有避開,燙得紅通通的一大片,痛得青碧倒抽了一口冷氣。蘭姨娘也是此時方是發現青碧的不妥,瞧見自己妹妹的手紅腫了一片,蘭姨娘這才回過神來。
她連忙道:「妹妹怎麼這麼不小心?可有燙傷了?嬤嬤,快去拿些燙傷的膏藥來。」
「不……不打緊的,」青碧垂下眼,「姐姐以後莫要再說死不死的胡話了,若是姐姐走了,那妹妹在這世上就再也沒有親人了。」
蘭姨娘握上青碧的手。
「姐姐方才只是一時氣急攻心,我斷不會拋下你離去的。」就算真的要離去,她也不會讓夏氏好過!她的思哥兒孤零零地在地底下,一個人都孤單呀。
容銘從溟州回來後,帶回了整整一輛馬車的草藥。搬回了自己的屋子裡後,容銘瞅著眼前堆得如小山般高的草藥,不由得格外想念沈婠,遂去接了沈婠過來。
算起來,沈婠有兩個月沒見過容銘了。
這回見到容銘,沈婠心裡十分高興。思哥兒死後,夏氏一直沒有什麼動靜,她不禁有些擔心。一直替夏氏看診的是一寧堂對面的林大夫,近日來依然是來得特別勤快。
沈婠讓霜雪在茹苑附近盯梢了好幾日,再也沒見紅胭出來倒藥渣。沈婠借機去給夏氏請了一回安,也剛好見到夏氏在喝安胎藥。
一時間沈婠也實在拿捏不準夏氏到底懷孕了沒有,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在蘭姨娘早産之前,夏氏定是沒有懷孕的,可如今已有兩月多,而瀋州也不少在夏氏房裡留宿,若是這期間有了也難說。
所以沈婠思來想去,只覺想要曉得答案,最好的法子便是從林大夫身上下手。只不過她讓霜雪出來了幾次都沒有成功,她正想著要怎麼溜出來時,容銘就及時送來了打瞌睡的枕頭。
沈婠將之前去問寧大夫有關藥渣的事與容銘說了。
容銘一聽,笑道:「你可有備上一吊錢?」
沈婠也笑了,「我的丫環忘了,不過後來補上了。寧大夫也沒有多說什麼。不過我還是有一事不懂,想要請教先生。」
「嗯?何事?」
沈婠說道:「這催孕的藥用多了,是真的就能懷孕?」
容銘摸了摸下巴,「這要看用藥之人的體質如何,有些人便是一直用也難以懷得上,但有些人用一次便懷上了。只是這些藥若非逼不得已還是盡量少用為妙,用多了對身子可是大大的不妙。」
沈婠仍是不解,「那用了之後,會有懷孕的症狀出現嗎?」夏氏並非是第一次懷孕,斷不會如此糊塗,且假孕於她而言也沒有什麼好處。
容銘沉吟了一會,道:「這倒不會,不過……」
「不過什麼?」
容銘說道:「那些藥渣還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