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地鐵,司馬灞就迫不及待地環顧周圍。
乾淨的車廂有不少乘客,年輕的乘客基本都在看著手機或是聽著音樂發呆,身邊要是有個小朋友的,基本都會往他們的手機上瞧,嘴裡唸叨著大人聽不懂的話。年紀大的則睜眼打量著來往行人,或是跟同行人高談闊論,說著今天的菜價又或是街坊領居的八卦。
也有那麼一兩個中年大叔整個身子緊挨一根扶手柱上,面無表情地看著正在外放的逗音又或是快腳。
不遠處還有幾個外國友人擠在一角,興高采烈地嘰裡呱啦,還有個華夏小朋友好奇地湊了上去,外國友人就用他們那蹩腳的華夏語逗著他玩,小朋友則興奮地模仿著他們的嘰裡呱啦,雙方都甚是歡樂。
司馬灞沒忍住偷偷地瞄了幾眼那邊,若是身邊有個老人院的老人,他說不定也會像那個小朋友那樣激動地分享今天見到了外國人。
但身邊只有三個認識才幾天的舍友——在南越市集訓一兩年美術的他們早已見怪不怪。
他也會好面子的。
黃驕察覺到了司馬灞的情緒,低聲笑說:“看他們樣子應該是華夏左下角那邊的,在南越也挺常見,咱們學校也有不少黑朋友。”
黃驕的語氣挺輕鬆的,像是正常的聊天,司馬灞放鬆了些。
他又開始偷偷打量起四周,忽然才發現自己背後的那面列車牆壁蹲著一個大叔,打著盹。
在這節現代列車廂裡,蹲著的大叔顯得格外刺眼。
司馬灞不禁皺起眉來,但又立馬鬆開——在不瞭解他人情況下輕易地去批判一個人的行為,是屬於站著不腰疼的人。
而且蜷縮在角落的大叔也沒礙著誰,甚至他那有些髒的衣服也沒靠到光潔的列車壁。
有時候是自己太過於苛刻了。
司馬灞如是反省自己。
地鐵確實是很快,不到半個小時,眾人就直達越技師。
剛出地鐵站,黃驕女友就迎了上來,靦腆地笑著跟大家打招呼,然後領著大夥往不遠處的越技師校門走去。
情侶走在前頭,單身狗殿後,可在單身狗看不到的世界裡,女友卻掐了一把男友,唸叨著那麼猴急幹嘛,讓你早來沒讓你那麼早來,搞得一下子不知道有啥節目歡迎你舍友。
就在三條狗看著越技師的校景時,黃驕回頭喊道:“我們往那邊走,她們宿舍本來是在看專業課室的。”
“哦~靚女,你什麼專業啊。”
“服裝設計……我們現在是去看看以後大二大三要用的機房和課室。”
“沒事。你們進來就分了專業啊……”
“嗯嗯,不像你們,先分設計大類,大二才分具體專業,像我們這種的想換都難。”
“話說,你們都想進哪個專業啊?”
“還沒想好,今晚我們開會會講專業分類,到時候再看看。”
對於專業這事,司馬灞倒是有考慮過,想著將來進環境設計或者視覺傳達設計的,這都是聽到老人們聊兒女房子裝修又或者看到好看的視覺傳達類設計而埋下的種子。
其他專業沒怎麼考慮過,但也有些好奇,一聽到能去看看服裝設計的機房和課室,就有點小激動——他假期看抖音時挺喜歡那些穿著好看的都市靚仔靚女,所以對於參觀服裝設計的機房和課室,他還是有點興趣的。
越技師這個校區雖然不小,但也不大,沒多久他們便到了機房——黃驕女友廖佩琪的舍友正好在那。
“我們也是剛到,先參觀一下吧。耐心點!”
廖佩琪這前半句話是溫柔地跟司馬灞他們說,最後一句話則瞪著黃驕來說的——這對情侶逗得眾人忍俊不禁。
只是三人笑著笑著就哭了。
一進去,寬闊的機房讓司馬灞內心忍不住感嘆,因為他們課室沒那麼大——其實越工大的機房也挺大的,司馬灞沒見過罷了。
一臺臺工業縫紉機整齊地排在白瓷磚地面上,時不時會有個釘著許多紅線的服裝立裁人臺擺在縫紉機旁邊,身上釘著半成品的上衣。
人走在地面偶爾會有踩到一根彎曲的珠針,又或者是廢棄布料,響起輕微的沙沙音。
不遠處有個師姐正操控著嗡嗡響的縫紉機,展示她那三流的技術,旁邊幾個學妹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看她們忽然望過來的眼神,應該就是她們了。
司馬灞跟在數人後面,害羞地看著舍友跟年輕靚麗的小姐姐們打著招呼。
站在最前頭的董斐基簡單地跟大家自我介紹後才側開身子介紹他的舍友。
董斐基一側開身子,司馬灞正好看到了對面有個那個同樣安靜的妹子。
長得挺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