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灞開啟了瓶可樂遞了過去，石梧接過後插上吸管，慢慢地啜著，雙眼盯著玻璃牆外的大路。
他們坐在宿舍樓下的果茶店，司馬灞點的百香果茶也被送了過來。
他大大地吸了一口，然後嚼著百香果粒，享受著咬爆果粒時的酸甜，甚至差點咬到腮幫子。
“啊~”
石梧看著他舒服地哈了口氣，愣了一下，心想這人硬是喝出了雪碧廣告的樣子。
司馬灞也察覺到了石梧的詫異，嘿嘿地笑了下，不好意思地解釋他以前沒有這環境喝過這種東西，有點激動，而且百香果茶也很好喝呀。
“有點像宮水三葉第一次去咖啡店的感覺。”
石梧笑著說了句司馬灞聽不懂的話，但她也沒解釋，反倒自說自話起來。
“我打小有一個從小玩到大的哥哥，鄰居家的，大我兩歲。他對我很好，可能因為我們都是獨生子的原因，我們都很喜歡對方，很珍惜那一段感情。我們一起上同一間幼兒園，同一所小學，同一個初中，一起走過了十年。”
司馬灞雙手捧著百香果茶，安靜地聽著，牙齒咬合的動作也緩慢了下來。
“本該能更久的，可是我初一那年……有女同學居然就因為，因為看我不順眼，就跟她上面那些高年級…所謂的哥哥姐姐…呵，一起…欺負我，跟其他人搞些無聊的惡作劇，讓我出醜，還搞些孤立的把戲。”
司馬灞咬爆了嘴中存餘的籽，久了，味道開始有一丟丟苦。
石梧語氣一直都很平靜，似乎早就看透了。
“我哥哥知道這件事後，便找那個女同學算賬，可是他一個書呆子哪整得過對面背後的一群混混，我們跟老師說也沒用，也不敢跟父母提。我們那邊初中都亂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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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會我就應該察覺到哥哥的不對勁，那時候他整個人陰沉陰沉的，可我沒……然後沒多久那幾個欺負我的…主謀，都瘋了一樣，還到處說有人要殺他們，我也不知道哥哥做了些什麼。後來有個蠻橫的家長問到了些端倪，居然帶著幾十個混混在學校門口堵我！”
說到這裡，石梧還是被當初的情景氣到了，張著嘴，晃了下手，似乎想罵人但又把情緒收了回去。
“我真的沒想到，2012年了啊，黒社會堵學校門口啊，有必要嗎？！有王法嗎？！你知道我當時有多害怕嗎？不敢出去，卻又被同學強行架著出去，保安都不敢攔一下。一堆人衝上來就是刮我臉，我手腳都動不了，你知道我那時有多絕望嗎？”
石梧語氣終於有些激動，更多的卻是氣憤與難以置信，沒幾分絕望與害怕，好像從她口中出來的，是別人的故事。
可偏偏就是這樣，司馬灞更加心疼了。
不知不覺，嘴裡的百香果籽早就被吞了個乾淨。
“有個女家長，甚至掏出了鋼管，就想往我身上敲。然後，然後，哥哥就像小時候保護我那樣出現了，一把把我抱住，我還在大叫，但我聽得到哥哥背後傳來錚錚鏘鏘的聲音，這得是多少…多少鋼管砸下來才會這麼響？”
“一會之後，沒聲了，哥他才說話，第一句話是說對不起！我…不關他的事啊，不關他的事啊…他怎麼就那麼傻，要不是他是個祖安人，他就死定了啊。”
石梧眨了下開始發紅的眼眶，轉頭看向了默默傾聽的司馬灞，沉默幾秒後繼續說：“那會我發現周邊的人都害怕地後退，又看向我哥哥，才發現哥哥揹著滿背的鋼管，艱難地站直了身子，說，你先回家，不要回頭。我信哥，而且那時候又慌了，我就跑了，可後面傳來一串串的慘叫聲，我又忍不住回頭，卻看到，看到……”
“全死了。”
“人全死了。”
“滿街的血，到處都是屍體，屍體上都插滿了鋼管，還有其他各種金屬。”
“他殺了上門欺負我的人，殺了架我出去的同學，殺了躲在裡面的保安，殺了在旁邊看戲的家長們。”
“那時候站著的，就只有我跟他。”
“然後又來了個男人，是個外國人，說什麼希望我哥哥加入左恩，一個祖安人的組織，哥哥那會估計瘋了，壓根沒聽他的。然後那男人就動手，我都看不到他怎麼動的，哥哥就被打趴了。那男人把我哥哥的頭按在地上！又蹲在他旁邊，指著我威脅他，哥哥又掙扎地爬了起來又跟那男人打，滿天都飛舞著金屬，可最後，那男的一下就…”
“他一手穿過我哥的肚子，就這樣把我哥舉了起來。”
“他還回頭對我咧嘴笑，笑得很奇怪，顯得好可怕啊。”
“滿天的金屬掉在地上，吵得要死，我也看不清前面，然後就再也看不到我哥了。”
“最後警察終於來了，而且來的人有皮城的部隊，還開著直升機，可就是找不到人。”
“之後就是跟剛剛一樣，錄口供，籤保密協議，後續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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