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臉上掛著隱隱的憂慮,炯炯有神的眼睛,隨著手上燈光的探照,四下的顧盼,眼神帶著一絲期盼。
“假山面積這麼寬,佈置也比較分散,到底該去哪裡找他呢?”女子輕咬著下嘴唇,眉宇間的憂思更重了幾分,“不是病的很重麼,都吐血了,怎麼還會突然離了宮,來這種地方,莫非,是為了……”
自語的分析還未講完,左手方的一叢假山後,隱隱綽綽的,有什麼聲音傳來,打斷了她的思路。
她愣了愣,而後眼中微亮,便提燈走了過去,略靠近那叢假山,細細的聽。
沒想到的是,細細聽來,居然是一個男子,與一個女,那種令人遐想聯翩的聲音。
“你的嘴不是一貫的伶牙俐齒麼,怎麼現在卻一點都排不上用場了?呵,敢咬到本宮,看本宮怎麼收拾你。”
“唔……咳咳……燕夙修你這個……噁心的……王-八-蛋!唔……我不要……不要做這種噁心下-流的……”
“這都是你薄雲朵自找的!連花樓你都敢買,還公然與別的男人調-情,真是好不把本宮放在眼裡吶……”
“咳咳……嘔……要吐了燕夙修……燕夙修快停……唔唔……”
除了兩個人這麼充滿晴色意味的爭吵,在這寂寂無聲的地方,還能聽到的,就是某一些,令人聽不下去的羞恥聲音。
女子就聽不下去了,甚至不僅僅是聽不下去,更像是受到了巨大的驚嚇似地,她的眼睛睜得很大,瞳孔卻在收縮,臉色,青白交加,淺紅的唇微微張著,好像因為一時得不到水中的氧氣,而快要幹-死的魚兒。
踏著鹿皮靴子的腳,不自覺的向後倒退了兩步,她手上琉璃的花燈,啪嗒一聲掉在了鵝卵石的小道上,摔得,四分五裂。
“誰!”假山後,聽覺敏銳的燕夙修一偏頭,雙眼銳利的射向擋在眼前的假山。
按在雲朵頭上的手輕輕一推,他推開了雲朵,隨意一攏袍子,縱身一躍,飛躍上了假山之巔。
假山差不多兩個人的高度,對他這種輕鬆不弱的高手來講,輕鬆就能上去。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腳尖踩踏在山巔上,一眼便將假山外面的所有情景,都盡收眼底。
當然,也包括人。
人,自然要比周邊的花草樹木,更引人注目。
尤其,這個人居然還是……
“傾兒。”燕夙修渾身一震,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假山外的鵝卵石小道上站著的,不是他燕夙修曾經心心念唸的心尖人,璧君傾,還能是誰?
璧君傾的手,顫抖的捂住了自己瑟瑟發抖的唇,眼眸仰看著燕夙修,像是確定什麼,而又確定了似地,她的眼睛裡,漸漸泛起了水色。
燕夙修這瞬間,像有什麼東西哽住了喉嚨,讓他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傾兒,我……”
璧君傾看了燕夙修這一眼,便轉了身,往來時的路,跑走了。
那是無言用言語來形容的一眼,沒有失望,沒有傷心,沒有哀怨,沒有憤怒,什麼都沒有的……一眼。
卻讓燕夙修在這頃刻間,嚐到了千刀萬剮的滋味。
他甚至不敢去看,璧君傾逃離的背影。
假山內,雲朵一手撐著身後凹凸不平的假山壁,慢悠悠的從地上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