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久夜是個聰明人,就算怎麼厭惡太子,怎麼想要太子丟臉的事情傳的人盡皆知,可看在薄家不會受到牽連的份上,要把這件給處理了,不用別人提醒,他也會背地裡的來,而不是這般的大張旗鼓。
孰重孰輕,她相信薄久夜拎得清。
所以,她才鬧不明白了,事情怎麼完全與她所想,背道而馳了呢?
念及此,雲朵目光越過在大堂外包圍的重重人群,往人群最前面,也是站在最高處的人,望了過去。
前院大堂的格局,是四四方方威嚴古樸的一幢房屋,屋前抄手遊廊,廊下,有十米左右長高的石階。
薄家主家的這些人,就是圍在了這些石階上,並沒有進到大堂。
原因是,薄久夜就站在了石階最上面的那一層,正居高臨下的俯瞰他們償。
雲朵遙遙望去,竟是有一種,薄久夜似站在雲端之上俯瞰芸芸眾生的神明一般的感覺。
他那麼冷漠,那麼無情,那麼清冷,那麼高不可攀。
驀地,這個男人突然抬起了眼簾,目光,直直朝她望來。
剎那,那幽暗深邃的眸,撞進了她的眼底。
雲朵擰了擰眉,覺得有些不舒服。
薄久夜那雙眼睛就像深淵一樣,陰冷幽暗,沒有深淺,她在這一刻,就像掉進了深淵裡的人,掙扎不開,擺脫不掉。
而此刻的心裡,卻更覺得,他更像一個噩夢,一個魔障,始終纏著她不放。
她本來還以為兩個人已經一刀兩斷,從此可以劃清界限了,可似乎,好像並不是如此……
“四小姐,奴婢看,小少爺這事兒竹青還真沒有託大,變得棘手了。”兩人視線交匯的舉動,在雲朵身邊的方瑩看的分明,她捏了捏手裡的帕子,湊到雲朵耳邊低語。
雲朵讓方瑩的聲音拉回在薄久夜那兒的神智,不想再看薄久夜那令人不舒服的目光,雲朵便把長睫垂下,臉稍稍朝身側的方瑩別了過去。
“這事情,定然是有人在攪局,完全不按常理進行。你認為,出手的人會是誰?”
其實雲朵知道出手的人,肯定不在少數,她現在想知道的是,那人到底是衝著她來的,還是真的只是衝著鳳眠那小惡魔去的。
想想她也挺操-蛋的,這小魔王也真的太膽大包天了,不是皇長孫身邊伴讀麼,難道還不知道君臣有別身份高低這麼個淺顯的道理?
真不知道薄久夜是怎麼教兒子的,好歹是位高權重,權傾朝野的一品宰相呀。
放在普通人身上,這事兒指不定還能當個笑話笑一笑,可燕夙修畢竟是身份尊貴的太子,就算燕夙修不會跟他這一個小屁孩兒計較,別的人就不會拿這件事大作文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