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好大的陣仗,好大的排場吶。”十三公主邊伸著懶腰,邊從庭院裡大跨步的朝外走,目光落在了鸞貴妃的轎攆上,粲然一笑,露出整齊的八顆牙齒,“原來是貴妃娘娘到了,娉婷臺真是蓬蓽生輝呢,娉婷有失遠迎,還望娘娘恕罪。”
“原來公主殿下在呢,本宮還當公主殿下與那些小姐們都去夜宴比花燈去了,正好,讓本宮瞧瞧殿下,可有哪傷著了沒?”言詞裡,似有關切對方的意思,可慢吞吞的從轎攆上下來的鸞貴妃,那張臉上,那雙望向十三公主的眼裡,可沒有半點兒的關切之意。
看到鸞貴妃那張笑靨如花的面目,十三公主眼裡頓湧厭惡,臉上卻還帶著比剛才還要燦爛的笑容,“貴妃娘娘這是哪兒的話呀,娉婷怎麼聽不懂呢?還是說……娘娘正等著娉婷哪裡傷了麼?不會吧,明明娘娘那麼寬厚良善,又那麼敬愛父皇母后,理當,不會如此對待娉婷吧?償”
說到後面,十三公主這諷刺之意,已經溢於言表了攖。
“公主殿下真是口才了得,不愧是唱歌跳舞都是一絕的羽妃之女呢,有其母必有其女這話呀……真是一點兒不假。”鸞貴妃拿著羽扇掩嘴輕笑,如畫的精緻眉目上,卻未染絲毫笑意,“瞧瞧,本宮不過因收到了刺客入了娉婷臺的訊息,所以來探望殿下是否有損,不想,殿下卻是這般伶牙俐齒的誤會本宮,真是讓本宮傷心的很呢。”
聽鸞貴妃拿自己那生母來比較自己,十三公主就已經臉色沉了下去,但聽鸞貴妃後面的話,十三公主的臉色,就是森冷了。
“喲,娉婷倒是沒想到,貴妃娘娘竟然如此關愛娉婷,真讓娉婷……受寵若驚的很呢。”
言及受寵若驚四個字,十三公主是咬牙切齒的。
她如何聽不懂,鸞貴妃這是聽訊息來抓刺客,來關心她燕娉婷的生死是假,含沙射影的在說她燕娉婷就跟她生母一樣,有其母必有其女,說不定,這娉婷臺裡,也不要臉的窩藏了男人。
到底薑還是老的辣,鸞貴妃這三兩句的話,讓她燕娉婷想不讓他們進去抓什麼所謂的刺客,都不行了。
這事兒就算鬧到父皇母后那裡去,只怕為了她燕娉婷的聲譽,也會允了鸞貴妃。
看來還真是有備而來,好啊,好得很啊……
“殿下是陛下與皇后的心頭肉,是羽妃唯一留下的子嗣,本宮到底也是殿下的母妃,怎麼能不關心呢?殿下這話,真是見外了。”鸞貴妃在大宮女的攙扶下,踩著優雅矜貴的步調,一步步,朝十三公主走了過來。
十三公主笑盈盈的瞧著過來的鸞貴妃,屈膝一福,“如此,娉婷真要謝過娘娘的關切了,只不過……娉婷卻不曾在自己宮內見到有什麼刺客呢,這可怎麼辦呢,貴妃娘娘?”
“依本宮之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殿下可是千金之軀,萬一……真有賊人進了公主的宮中,莫說對殿下安危有著重大隱患,還會壞了殿下名聲的,這要是傳揚出去,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呀。”鸞貴妃說的是言之鑿鑿,凝視屈膝福身的十三公主的一雙鳳眼上挑,高人一等,輕視藐視十三公主的眼神,油然而生。
十三公主低垂著頭,嘴角勾著無聲的冷笑,“娘娘說的是,只是娉婷不懂呢,娘娘為何就如此肯定那連影都沒見著的刺客,就是個男子呢?”
一句兩句,她鸞貴妃都夾棍帶棒的想把髒水往她身上潑,非要指摘她燕娉婷是個不要臉的蕩-婦--娃是麼?
目的,卻又是想坐實你鸞貴妃的弟弟,在我娉婷臺,與薄家的四女,雲朵姐姐有-染是麼?
這藉口真好,這目的真有趣兒。
希望鸞貴妃您,待會兒還能笑得出來。
鸞貴妃嘴角一凝,頃刻,清麗脫俗的笑靨,再度在唇角漾開,“瞧你這孩子說的,本宮不過是未雨綢繆罷了,哪有什麼肯定不肯定的,誰讓本宮,對殿下你,關心則亂呢?”
現下,鸞貴妃到了十三公主跟前,這話說完,便親暱的主動將十三公主扶了起來。
“娘娘的關心,真讓娉婷感動呢。”嫌惡的睨了一眼鸞貴妃扶在自己手臂上的一雙手,十三公主緩緩抬起小臉,臉上全是動容的感激,“既然娘娘一番心意,娉婷如何能逆了去?”
十三公主這麼快就鬆口的答應,似乎在鸞貴妃的意料之外似地,鸞貴妃明顯愣了一下。
但鸞貴妃反應的很快,隨即就笑開了,一副老懷安慰的拍起了十三公主的小手,“好好好,難得殿下終於知曉了本宮的心意,甚好。”
不用鸞貴妃再吩咐,鸞貴妃身邊的那位大宮女,便對後面左右的一群御林軍,打了個手勢,“你們都仔細著,抓刺客歸抓刺客,莫要壞了公主殿下的東西,尤其是要當心公主殿下的藥,若是碰壞了,仔細你們的腦袋!”
領頭的御林軍代一眾御林軍回應,拱手抱拳低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