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一聲,雲穎跪到了地上,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滑落的兩頰都是。
鸞貴妃似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你這孩子,這是怎的了這是?”
“娘娘抬愛,雲穎……雲穎萬不能受……”雲穎垂下頭,不敢再看鸞貴妃,抖抖索索的伏在地上啜泣攖。
就算她沒有心有所屬,這曲延翊也萬萬嫁不得!
放眼京城,有誰不知道曲家五爺風-流成性,見一個愛一個,家中雖未娶妻,可已經是美妾如雲,還什麼路子的貨色都有償。
這要是嫁過去,哪怕是做了他的妻子,也絕對沒有安生日子可過,弄不好,只怕還要被那些個來路不正的妾侍們給弄死了,她還如何敢嫁?
且曲五爺不光這類的名聲不好聽,脾氣也是出了名的壞,一身都是兵痞的臭毛病,吃酒賭錢玩女人,甚至還經常耍酒瘋打女人。
前幾個月可不就有一樁曲家五爺打死府中姬妾,被御史言官狠參了一本,曲五爺被曲家老爺子主動向皇上請命給了曲五爺一百軍棍之事鬧得沸沸揚揚,她就算一個養在深閨中的小姐,也在府裡那些嘴碎的下人嘴裡,不知聽了多少遍。
再想想之前曲延翊對四姐薄雲朵那態度,說翻臉就翻臉,簡直像個蠻子一樣,那傳聞想必也不會是假。
試問這種男人,誰還敢嫁?
鸞貴妃眉梢一挑,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卻,“這是為何?難道本宮的弟弟,還配你不上不成?”
“哎呀妹妹你這是糊塗呀!九姐姐這師兄哪裡不好了?要模樣有模樣,是與我們薄家同是一等世家的子弟,人還是嫡出的曲家五爺呢,又是皇上跟前的紅人兒,這樣好的男人打著燈籠都難找,你莫要犯傻啊妹妹!”神色痛心的薄雲珂,當即拿出了姐姐的架勢,一副苦口婆心的給薄雲穎說教。
薄雲珂一番言辭裡都是抬高著曲延翊,鸞貴妃難看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不少,耷拉著眼皮,繼續瞧著跪地的薄雲穎,不怒自威的氣場,無形的散發。
受到鸞貴妃氣場壓迫的薄雲穎打著寒戰,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不,不是的,不是的……是雲穎自知配不上曲統領,雲穎不敢高攀,萬萬不敢……”
鸞貴妃的臉色,終於陰轉多雲,好了不少,甚至還開了笑臉,“傻孩子,這怎麼能是高攀呢?雖然你是個庶出的,但本宮覺著嫡庶如何,不過都是個花俏的名目罷了,還不都是一樣的?何況你有模樣有才情,還生了這麼個好性子,本宮喜歡的緊,配本宮這弟弟,正正使得。”
聽鸞貴妃這是鐵了心要把自己嫁給莽夫一樣的曲延翊,薄雲穎腦子裡全是七皇子音容笑貌,幾乎快要崩潰了,“可……可是……”
“好了好了,你且放寬了心,本宮是不會讓曲家薄待了你的,延翊這小子若是欺負了你,你只管來找本宮。”這片刻的工夫,鸞貴妃一下子,又成了之前那談笑風生的貴妃娘娘。
“瞧瞧,往後都有娘娘給妹妹你做主了,妹妹便就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唉,真讓姐姐豔羨的很吶……”薄雲珂在一邊長吁短嘆的,一臉羨慕。
“你這丫頭,你是要做本宮兒媳婦兒的,還去羨慕穎兒作甚?莫不是怕本宮厚此薄彼了你不成?”頓時沉下臉的鸞貴妃,不高興的斜睨著薄雲珂。
“哎娘娘,您在隨意打趣人傢什麼呢?說著十妹妹的,現在又說到人家作甚?”薄雲珂跺著腳,拿著扇子遮住了自己羞紅的臉。
惹得鸞貴妃又是笑的一陣花枝亂顫。
薄雲穎見自己插不上話,聽鸞貴妃與薄雲珂的對話似是對自己的婚事已成定局,當下,是心如死灰,眼前陣陣發黑,喉嚨裡,一股腥甜湧了起來。
“姐姐,這樁婚事,弟弟怕是……不能應您了。”一直都不說話的曲延翊,突然聲音沉重的打斷了正說的興致勃勃的鸞貴妃與薄雲珂之間的談話。
曲延翊的話,簡直就像一顆投入湖中的石子兒,令祥和安逸的氛圍,頃刻變了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