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朵就是穿著那樣的繡花鞋,就是在這樣的小道上奔跑。
所以,她的腳一定會痛。
但是,她卻恍若未覺,一口氣,直跑到了道路的盡頭。
幾乎連氣息都來不及喘一下,她立刻推開了小道盡頭的一道雪牆上所開設的一扇小木門,兩隻腳馬不停蹄的踏了進去償。
入眼的第一刻,她確實看見這裡有一幢小屋,可她還沒來得及朝小屋走去,一把突如其來的什麼粉朝她噴灑了過來!
粉末的揮發性太強了,她的反應力是很敏捷,但是,那一瞬她毫無防備,後面再如何反應快的摒住了呼吸閉上了眼睛,都已經來不及了。
燕夙修趕到了嵐貴人那裡,但已經沒見到了雲朵的蹤影。
他擔心嵐貴人是不是已經對雲朵下了什麼毒手,想也不想,便想躍下房頂,去抓嵐貴人逼問。
可隨後趕來的蝮蛇制止了他。
他太沖動了,身上溼衣服還沒有換下,那明顯的太子所穿的明黃飛龍衣袍會暴露他的身份。
就算他不怕暴露身份,後面把嵐貴人一干人等殺了便是,但是此時他卻忘了,雲朵前腳可是被嵐貴人請來過,一路上有誰看見,又有誰是知情的?
反正最後若是嵐貴人出了什麼事兒,第一個逃脫不了干係的,肯定是雲朵。
這些蝮蛇都立刻替燕夙修這個主子想到了,她制止了燕夙修以後,自己親自進了蘭亭雅絮,抓了小太-監逼問了一番,當著嵐貴人的面。
嵐貴人弱質纖纖的,身體不好都是很多人知道的,加上之前似乎被雲朵嚇得有些不輕,而今膽魄變得更小了,經蝮蛇那麼一嚇,戰戰兢兢的什麼都說了。
可以免嵐貴人說謊,蝮蛇還是在嵐貴人等人嘴裡餵了什麼藥,蝮蛇是稱穿腸毒藥。
反正,是把嵐貴人幾人嚇得痛哭流涕。
小太-監和小宮女到這時候,沒想到最關心最害怕的不是自己的身體,而是他們的主子嵐貴人,直哭天搶地的抱著蝮蛇的大腿喊饒命,為嵐貴人求饒。
“姑娘,大俠,我們說的都是句句屬實,都是句句屬實啊!您要怎麼處置我們都沒關係,求您大發慈悲放過我們貴人吧,她本來就中了奇毒,身子已經孱弱的不行了,您再給她吃毒藥,那便是真的要了她的命啊!求求您,放過貴人,求求您了——”
兩人邊是哭求,邊是對蝮蛇直磕頭。
但是那位嵐貴人,反倒並沒有剛才那麼害怕的樣子,一副視死如歸心如死灰的跌坐在地上,訥訥的發著呆,像只沒有靈魂的木偶。
蝮蛇見狀,心知他們是說了實話的,便話題一轉,“戴著半張鬼面具的男人來找你家主子,究竟為了什麼。”
小太-監和小宮女愣了愣,又抽抽噎噎的看向了坐在地上的嵐貴人,眼神糾結而慌張。
嵐貴人依舊死氣沉沉的坐那兒,沒動,也沒說半句話。
小宮女吸了吸鼻子,一咬唇,便對蝮蛇嚶嚶啜泣道:“給我們貴人出主意,讓我們貴人脅迫薄四小姐嫁給我們貴人弟弟的,正是那位戴著半張鬼面的男子……他說,只要成功了,就會把我們貴人身上所中之毒的解藥,給我們貴人……”
小宮女說的合情合理,找不到什麼漏洞,蝮蛇皺眉想了想,便丟下一句‘剛才那不是毒藥是麵粉’,之後,她身形一縱,出了庭院上了偏殿的房頂。
到了燕夙修跟前,蝮蛇抱拳請示,“宗主,您看現在要如何做?”
蝮蛇對嵐貴人主僕三人的盤問對話,燕夙修都聽進了耳朵裡,此番,無需蝮蛇再複述。
燕夙修此刻臉色極其的陰沉難看,眉頭擰緊的幾乎能擰出水來,“把孟非離找過來,讓他帶宮人尋找,你們若是再四處亂闖,保不齊就會鬧出動靜,若是讓父皇的錦衣衛發現了,勢必又是一番亂子。”
宮裡的太-監宮女兒人多勢眾,一旦集結起來,定是不小的力量。
如果找個藉口光明正大的在宮裡四下尋找,不光比蝮蛇他們這樣勢單力薄的找要快速許多,也安全了許多。
畢竟,皇宮這麼大,居心叵測深不可測的人,偏又這麼多。
蝮蛇稱是,領命退下,去找正幫著皇宮大內總管太-監元烈公公處理夜宴事宜的孟非離。
孟非離被支走,這都是燕帝的意思。
從燕帝這番舉動不難看出,他老人家已經在做禪位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