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七皇子這般都能瞧見了,太子就沒有瞧不見的可能。
是以,才令七皇子想不明白的是,他的太子弟弟可一向聰慧的很,明明應該已經看見對岸小亭裡的薄雲朵毫無反應,明明已經知道這麼賣力也只是在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故,此等激將法,實在是無聊至極了的。
可偏偏,他這好弟弟,竟還在樂此不疲,對薄雲朵毫無反應的反應,而也是沒有半點的反應償。
這不由的,便挑起了七皇子的好奇心,好奇之前在晌午時,他的好弟弟氣勢洶洶去了十三的娉婷臺,到底跟薄雲朵那難纏的女人都說了做了什麼,以至於,心口都被捅了一個窟窿回來不說,現在,還在這玩這種實在讓人有些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的幼稚把戲。
他的好弟弟武功是何等深淺,他並不是十分的瞭解,但他還是能看出來,薄雲朵可並非他好弟弟的對手。
只怕兩人真要比起來,薄雲朵恐是連他好弟弟的毫毛,也傷不到一根。
而偏偏薄雲朵,竟然能傷到他好弟弟那樣致命的位置。
可想而知,他這個好弟弟啊,真是太縱容薄雲朵這個兇悍的女人了。
更可想而知,兩人那段時間的對峙,一定是相當激烈,甚至是慘烈的。
想到這兒,七皇子有些惋惜起來。
可惜啊,他是沒那個眼福,沒有得見吶……
不過……
七皇子輕晃了晃手中的夜光杯,眸光朝亭內被眾多千金小姐包圍其中的太子,斜睨了過去。
瞧著燕夙修正一副風-流才子的模樣,與太傅家的二小姐含情脈脈相對,以詩詞作賦,似暗中傳情的畫面,當真真的很。
七皇子不由的,便猶疑起來。
難道說……這兩人真的在晌午時分,已經徹底的鬧掰了不成?
轉回眸光,搖了搖頭,七皇子縱然如何的瞭解太子,這會子,也是看的並不真切了。
忽然,湖岸那邊好像熱鬧了起來,七皇子聽到並不清楚的細碎嘈雜聲傳來,視線便再度被牽引了過去。
當看過去,他赫然發現,岸上小亭裡,又出了新的動靜。
彼時,剛才還擠滿了整座小涼亭的那些宮娥太監們,現在已經安安分分的退到了亭外,倒是空出來的涼亭,頃刻就被一群公子哥兒,給佔了個完全。
七皇子看的有些懵,一時有些看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兒。
可再看下去,方才發現,雖然他是聽不見那些公子哥兒都在說什麼,但他們不少都圍到了薄雲朵與薄雲穎的身邊,一個個油光滿面兩眼放光的德行,一看就知道,他們此等意圖,已經是很明顯了的。
至於他那個小妹十三公主,因為年紀小,又因為是公主的身份,加上刁蠻的美名已經傳的滿京城都知道,這些公子哥兒們倒也聰明,並沒有刻意的靠攏和討好,一個個的目光聚焦點,可都在薄家那兩姐妹身上來回的轉動。
這景象此番看來,那些公子哥兒們,簡直就像一匹匹對薄家姐妹垂涎三尺的豺狼,而那兩姐妹,則就像是兩隻被無數豺狼圍堵的羔羊。
驀地,七皇子頓時像想起了什麼,滿是危機感的把頭一扭,又將視線,落回脂粉堆兒裡的太子身上。
然,出乎意料的是,並沒有預料之中那般,能得見太子或惱羞成怒或一蹦三尺高的反應。
冷靜,冷淡,甚至是冷漠——這就是太子眼見薄雲朵被一群豺狼虎豹圍堵的畫面,所給予的唯一反應。
這要是換做了以往,絕不可能是這般模樣的,當初薄雲朵的弟弟玉笙寒,還有和薄雲朵糾纏不清的薄久夜是被自己這個獨佔欲極強的好弟弟怎麼報復的,他早在孟非離那兒,事無鉅細給知曉了個透。
何況好幾次,他這好弟弟不是要死不活,就是差點釀成人間慘劇的事兒,他自己可都是那些親眼目睹裡的旁觀者之一。
而他這好弟弟那幾次的發瘋,就算不說,誰又不是心照不宣,不知道那都是因為薄雲朵這個禍害?
所以,在他眼裡心裡,他的好弟弟對薄雲朵就應該是獨食,容不得他人覬覦,更容不得如此番那些公子哥兒們一般如此近距離的,明目張膽的對薄雲朵垂涎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