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看到她心口處那血紅的掌印時,再多的旖旎心思,也都瞬間的雲消霧散了。
上藥已經是他對人對自己,都是已成的家常便飯,動作十分的利落。
塗、抹、推,一氣呵成攖。
只是無奈手掌下接觸的觸感極好,令他忍不住又生出了幾許浮想聯翩,可偏偏又不得不強忍住償。
這不,額頭上的汗水,一下子就變成了無數小溪流,一縷縷的直往下淌。
倘若此刻薄雲朵能睜眼,一定會發現曾經在她面前,向來不可一世冷傲孤高宛若雪中仙人的男人,是狼狽的多麼讓人不敢相認。
這會是同一個男人。
就在門外薄久闌的聲音已經數到了九,魘馬上收回手,準備給雲朵合好衣領,蓋上被子時。
雲朵乾裂蒼白的唇,突然蠕動了兩下,似怨似嗔似怒的,吐出了幾個輕飄飄的字,“燕……夙修……”
魘離她離得近,雖然聲音極小,但還是聽到了耳朵裡。
登時,魘渾身一震,呆若木雞。
砰的一聲,房門被外力推開。
薄久闌舉步走了進來,但當看到站在榻前的魘,正兩手拽著雲朵的衣襟發呆,他向來毫無情緒的臉,瞬間一沉。
於是,他猛地轉身,對門外一聲大喝,“來人,把這登徒子給扔出去——”
不多時,燈火通明的前院四面八方,飛快湧出四個黑衣蒙面人朝廂房這邊極速閃身了過來。
站在門口處的薄久闌不緊不慢把門口讓出來,往身側移了兩步。
那四個黑衣人就像風一樣席捲進了廂房,再出來的時候依然像颶風過境,速度奇快。
只是四人中間,卻多了一個抬著的東西。
不仔細看還真的難以發現那是個什麼玩意兒。
聽到動靜從書房裡出來的薄久夜見到黑衣人出去這一幕,以他的目力倒是看了個清楚。
而他不由的愣住了,“三弟身邊,竟有這樣武藝高深的影衛……等等,他居然這樣就對鬼手魘出手了?”
一想到魘投毒的手段和陰險的心腸,薄久夜頓覺不妙,懊惱的拐過牆角,走進了廂房。
一進廂房,見到薄久闌正在給榻上沉睡的薄雲朵掖著被角,動作特別的輕柔,薄久夜不禁眉角上揚。
“家主不必前來興師問罪,魘不會拿薄家怎麼樣的。”說著話的工夫,被角掖好了,薄久闌收回了手,直起身,姿態優雅的轉過了身,面朝了身後的薄久夜。
但見薄久夜表情戲謔而譏誚的瞧著自己,薄久闌冷淡的瞥了他一眼,“別以為薄家人都像家主你,同樣的齷-蹉。”
說完,他便徑直往門外走,也不管薄久夜鐵青著臉預備怎麼發火,只是寡淡道:“她需要休息,而不是需要在這亂吠的牲畜。”
“薄久闌,你!”薄久夜自然知道自己弟弟是在含沙射影自己,但是沒想到會如此直白,會這樣毫無情面的張嘴就罵,登時氣的差點吐血。
魘被四個黑衣人一人抬著一隻肢體,就這麼往薄家大門外一扔,跟扔破爛似地。
一路上,魘不吵不鬧,沒有一點掙扎,任由幾人的動作。
且幾人速度太快,幾個眨眼間,任務就已經完成,成功把某登徒浪子,給扔出了薄家。
這若是換了普通人,肯定沒機會,也沒多少時間。
可魘是誰啊?就算暫時失去了內力,可到底還有渾身的毒物不是?
但他並沒有使用任何反抗的可用手段,就是像塊木頭疙瘩,任由四人把他這麼丟了出去。
不免好奇的四個黑衣人並沒有立刻就走,而是紛紛回頭朝扔到大街上的魘多看了一眼。
可誰都沒想到,這一眼卻讓他們立刻傻眼了。
但見平日素來威風凜凜眼高於頂的鬼手毒醫,被人那麼丟臉的扔到大街上後,非但沒有趕緊爬起來,沒有展開他心胸狹隘之人該有的報復手段,而是乾脆就坐在了大街上,就擱那兒……
傻笑?
四人以為自己眼花了。
因為主子薄久闌的關係,其實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跟這個可怕的男人打過交道,所以不用聽外面的傳言,他們就已經無數次親眼見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