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成功達成了她的目的,而花無心該玩的也都玩了,但凡再蠢,應該也不會去履行她的口頭盟約,真的做她的下手。
畢竟她是個女人,還是個武功的確不如他花無心的女人,何必真的好好的血殺宗宗主不做,低聲下氣的去做她的狗呢攖?
花無心沉默了片刻,方才緩緩抬頭,與雲朵四目相對,面目俱是沉著與冷靜,“無心雖不是出自名門正宗的君子,但也知道身為男子,當一言九鼎,心懷坦蕩。既然君上以無心之命,換無心一忠,那無心必當忠君之事,說是君上的人,那就是……”
說到這,花無心面上熱了一下,聲音低了下去,遠沒有剛才的激情高亢,“君上的人……”
雲朵真的被花無心的話給震撼到了償。
她沒想到花無心的理由就這麼簡單,沒想到花無心身為一個殺手,卻有如此磊落胸懷。
所以她並沒有注意到,花無心末尾之言的有異。
抿了抿唇,雲朵一瞬不瞬的看著腳下這個單膝跪地的美麗男人,緘默了。
震撼歸震撼,但她薄雲朵向來是個很有保留的人,所以不會因為他花無心這一句,而完全的信任他。
但是,現在鬼殺宗已經解體,她算是已經和薄久夜正式開戰了,正是用人之際,這樣送上門來的人才,確實不用白不用。
即便可疑,她也不得不用。
關於這一點,她早就已經有了盤算,不然剛才也不會無緣無故,真的拿萬兩黃金開口要買下南湘館這樣的破落妓-館。
“很好,那麼本君現在,就能放心把第一個任務,交給你了。”微微一笑,雲朵上前,親自將花無心攙了起來。
花無心似乎很高興,雖然沒有笑,但是抬起的眼睛卻在發光。
但是目光一接觸到雲朵的笑臉時,他又趕緊垂下了眼簾,並很有分寸的往後退了兩步,“是,無心但憑君上差遣。”
雲朵很滿意他這樣的進退得當,收回虛扶他胳膊上的雙手,“很好,你現在當務之急要做的……就是給本君一掌。”
眼看日落西沉,如血的夕陽餘暉灑落進東宮裡,愈發把這血流成河,哀鴻遍野,屍骨累累的華美宮殿,渲染的像是黃泉地獄裡的鬼之城,豐都。
東華宮裡,以紫金打造的精美青雀貔貅三腳鼎爐裡,輕煙繚繞,幽香撲鼻。
平素精神頭十足,一向古靈精怪的十三公主,現在全身渾身都被汗水浸透,像條狼狽的落湯雞一樣,有氣無力的躺在貴妃椅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但她幽怨的眼神,卻落在了對面的睡榻上,正已然入睡的燕夙修身上,“這……這到底是怎麼搞的嘛!九哥差點把我們幾個全殺了!”
燕夙修現在的臉色很白,加上他本來面板就白,現在加上這不健康的白,就好像不是活人,該有的樣子,而且氣息十分的微弱。
作為妹妹,十三公主怎麼可能不心疼,怎麼可能不抱怨。
也是氣喘吁吁累癱在地的孟非離,眉心幾乎已經擰成了麻花狀,“屬下真的不知,只知殿下趁屬下不注意,早上就跑了出去,快晌午回來時,就已經成了這幅模樣。”
“你是怎麼做下屬的!”一旁將長劍拄在地上,以劍支撐著身體,唯一沒有倒下的樓獄,那左半邊沒有被玄鐵鬼麵包裹的剛毅臉龐上,俱是怒氣。
孟非離面有愧色的低下了頭,“是我的失職,待殿下好了之後,我自會請罪。”
“好了好了,別吵了。”十三公主不耐煩的低聲斥責兩人,望向自家哥哥的目光變得擔憂起來,“九哥已經好些年都沒有舊病復發了,歸根結底,這都是心病使然,一旦陷入自我封閉的,就易走火入魔,喪失理智。所以我想,是不是九哥他最近遇到了什麼心事,成了解不開的心結?”
樓獄自然而然,立刻調轉目光又到了孟非離的身上。
作為時常伺候在主子左右的人,孟非離立刻很有自知之明的苦思冥想起來。
想了沒一會兒,他忽的眼前一亮,“是她,是她今天回來了!”
說完,他又很懊惱的一拍腦門,“嘖,昨晚才說的好好的,我怎麼就忘了呢,真是該死!”
“誰?”樓獄不明所以。
不待孟非離回答,十三公主立刻跳了起來,一臉驚詫,“是雲朵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