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死,他們都想不明白,為什麼這些接受了太子訓練已久,並且已經無比溫順下來的豺狼虎豹們,卻突然襲擊他們,毫無血性的就要了他們的命!
是,他們不知道,但聽到慘叫聲趕來的大總管孟非離,看著剎那就成了修羅場的東宮,卻立刻明白了過來攖。
“殿下的嗜血癥不是已經好了嗎,這是怎麼回事!”孟非離的臉色白的像紙一樣,眼看東宮血流成河,滿地死屍,他的面目中都是恐懼。
但他不敢發愣,不敢耽擱,逢見到人,就拉著他們急問:“太子殿下呢,有沒有看到!”
倖免於難,沒有第一批就被那些殺紅了眼的猛獸咬死的宮人們,早就已經被嚇得魂飛魄散,現在只顧逃命,四處尋找出口出宮。
他們逃命逃的急切,也不顧平時那些尊卑了,匆匆答了孟非離沒有,便腳下生風了一般逃之夭夭去了償。
孟非離捉了不少於十數個人追問,都沒有問出結果來,正急得滿頭大汗不知如何是好時,親眼看到了有酒罈子從屋頂上掉下來砸碎在地的一幕。
他這才眼睛一亮,連忙跑到了正院當中,仰頭看向正殿上方的屋頂。
一眼,他便看到了屋脊之上斜躺了一個被酒罈子包圍了起來的人。
但見這人斜躺在屋脊正中,衣襟鬆垮,胸膛半露,單手支頤,單手往嘴灌酒,好一張妖嬈無雙的臉,卻被寒霜所染,好一雙妖冶瀲灩的眸,卻已凝結成冰。
這雙眸,極其冷漠的看著已經步入煉獄模樣的東宮,不被絲毫感染,毫無情緒流露。
彷彿他就是那高高在上卻冷血無情的地獄閻羅,冷漠的俯瞰著煉獄裡最殘酷的世間百態弱肉強食。
這不是正是他的好主子東宮太子,還能是誰?
只是他孟非離的視線也只是匆匆掠過主子的那張面孔,隨即便放到了主子的周身,當見到主子周圍突然有蝴蝶飛來,還不斷縈繞在主子身邊時,他的瞳孔便寸寸緊縮了起來。
“糟了,殿下的透骨香已經不受控制的爆發出來了,這要是繼續下去,只怕周邊的所有珍禽猛獸都會被吸引到京都來,到時,京都必然將是一番災難!”
“所有影衛,即刻退出東宮百丈之外待命——”大聲高喝一聲,孟非離抹了一把臉,從袖子裡掏出了一支翠竹短笛吹了起來。
是音調雜亂沒有規律的笛聲,沒有一點曲調的意境,反倒像一種說不出名字的鳥叫聲,斷斷續續,音調尖細空靈。
很快,從東華宮裡,一條碧青色的,恐怕只有指頭粗細的小蛇,形如一道青色的閃電一樣,幾番閃動,便刺溜爬上了孟非離的身上。
最後纏繞在孟非離的手腕上,猩紅猩紅的蛇眼看著孟非離,嘶嘶的吐著猩紅的蛇信。
孟非離向來是被這小青蛇給咬怕了,平素見了都是繞道走,此次雖是他自己主動招來到了自己手上,卻仍然免不了有些的忌憚。
“小……小青青,你速去樓獄那兒,讓他帶著十三公主一塊兒過來,一定要快,明白了嗎?”僵著自己那隻被小青蛇所纏的左手,孟非離使勁的把身體往後仰,是寄希望於這樣能拉開小青蛇和自己的距離。
小青蛇很有靈性,雖然不會說人話,但是卻已經被它的主人太子訓練到了能聽懂人類基本語言的程度,已經不需要御獸音的指引,就能聽從主人的指令。
若是放在平素,小青蛇定然是不會理會孟非離的,但是它好像也感覺到了在自己主人身上的危機感一樣,仰著小腦袋朝正殿的屋頂上看了一眼,便很聽話的刺溜一聲離了孟非離的手。
幾個眨眼間,就消失在了東宮宮牆下的小洞前。
孟非離見狀,袖子抹著額角豆大的汗珠,長長舒了一口氣。
要不是青蛇速度快,而且比起目標太大的人來講,它又小又有速度,辦起事來是很難被人發現,如若不然,他也是不想招惹這個渾身劇毒的小傢伙的。
看著東宮裡的無數穿著不同顏色著裝的影衛不斷撤離了東宮,他緊繃的臉色,終於舒緩下去了不少。
讓這些影衛退下也是逼不得已,因為他怕,怕這些影衛一旦嗅著太子身上彌散出來的越來越濃的透骨香時間久了,就會像這些野獸一樣失去理智,被徹底激發體內的嗜殺因子。
屆時,一旦這上百個影衛發起瘋來,那將會發生的就不僅僅只是一場災難。
而是一場,血洗京都——
只因他很清楚,這些影衛能力的深淺,是多麼的可怕。
不過,比及這些,他最擔心的,還是房頂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