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沒少讓樓獄派人注意其它五宗的動向,雖然都是來無影去無蹤的,而今七宗大部分又有了改頭換面的新面目,但還是能摸到一些它們的動向。魔殺宗和神殺宗還是老樣子,兩宗一旦碰上,就會掐的你死我活。靈殺宗最是狡詐,向來喜歡坐山觀虎鬥,從來不輕易在江湖露面,更別提出手,依七殿下的訊息,極有可能已經洗白,表面上了正道。”
孟非離用這番言論,幾乎是推翻了三宗聯盟的可能。
“另外兩宗呢,血殺宗和鬼殺宗。”燕夙修認同了孟非離的觀點,略一思量後,似想到了什麼,眯著眼睛問。
孟非離一愣,“據訊息說,血殺宗失蹤了,大概是被哪方殺了個全軍覆沒。而鬼殺宗的人全被幹掉不說,鬼殺宗的大本營也被人弄得雞犬不寧,幾個壇主都被人亮出了真實身份,相繼遭到了四國的整個江湖追殺!償”
“哦?這倒是有意思了。”燕夙修挑了挑眉,嘴角挑起了一抹笑,帶著幸災樂禍的味道。
“屬下也這麼認為。”
見主子沒剛才那麼氣勢可怕了,孟非離偷偷鬆了口氣,蹙著眉分析:“血殺宗不是七殺宗裡勢力最好最大的,卻是殺傷力最強的,且他們宗派一旦同誰廝殺起來,那都是不死不休,畢竟不像其它宗改頭換面另立門戶,依舊只是做著單一的殺手老本行。”
頓了頓,孟非離面上湧起極深的狐疑,“最怪異的應該是鬼殺宗,他們向來來無影去無蹤,據說每年甚至每個月都要換大本營,每個鬼殺宗的成員潛藏在四國當中,做著旁人不知的頂尖細作。他們這身份一曝露,雖然有的機靈跑得快,但是卻被他們騙過的人花了重金,在江湖上弄了一張追繳令,可謂是慘不忍睹。可鬼殺宗根本就沒有成員名單,他們這些人到底怎麼會被曝光呢?”
之所以對鬼殺宗知之甚詳,那是因為燕夙修一度想要得到鬼殺宗。
這樣遍佈四國天下的細作組織,一旦得到了,說等於得了半壁江山都不過分!
燕夙修三個月前,是親眼見識過薄久夜的情報組織的,端看那些收集的卷宗和資料,他已經知道了薄久夜外面放出去的細作大概有多大的規模。
可以說,薄久夜這樣的情報網,莫說數一數二,但也絕對不弱。
然,若是拿來同鬼殺宗比,那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雲泥之別。
用一句話來講,只要是任何人想知道的任何情報,就沒有鬼殺宗不知道的!
單是鬼殺宗在殺門長存了幾百年的歷史,就不難想象,這樣資歷雄厚的情報宗派下,到底有多可怕。
也幸而那個死老頭對江山並不感興趣,不然他燕夙修就真要懷疑,殺門祖祖輩輩下來的這些老東西,把七殺做的這麼大,各行各業樣樣俱全,其目的究竟是不是根本就想要統一天下。
“看來……鬼殺宗是出了內鬼了。”燕夙修放下了揉眉心的手,左手隨手扔了剛才掐斷的那支狼毫毛筆,指尖漫不經心的在筆架上翻找起來。
挑了一支青花瓷筆筒的毛筆,沾了殷紅的硃砂墨。
他又繼續勾下頭,在奏摺上勾畫,嘴角勾著戲謔的笑,“這種事還從來沒有過,有趣,真是有趣。”
孟非離隨即便恍然大悟了過來,大概也覺得有趣的關係,雙眼有些發亮,但是很快就黯淡了下去,“殿下,那我們妖殺宗同毒殺宗要怎麼處理啊?”
“讓他們退出七殺之爭,待到一邊看戲去吧。”燕夙修回答的不痛不癢。
“……”
孟非離好一陣無語,抬手抹了一把臉,笑的比哭還難看,“輸的這麼慘,老門主肯定不會放過我們啊殿下……”
“放心吧,你當那老傢伙什麼都不知道?”頭都沒抬一下的燕夙修哼笑,“三宗圍攻本宮兩宗,他都沒搭把手,你以為他真有多在意本宮這個嫡傳弟子會不會給他丟臉?今年七殺爭奪這個無聊的遊戲難得有那麼點看頭了,指不定老傢伙躲哪偷著樂看戲去了,哪裡還有那個心思管本宮兩宗的死活。”
“……”再度無語的孟非離只覺得自家主子好像在說的是個調皮任性的壞孩子,不像在說一個已經要六旬的老者。
彼時,薄家府邸。
平日熱鬧的薄府,在這深夜裡,卻是萬籟俱寂,唯有百家燈火,依舊闌珊。
前院的書房裡,薄久夜看著剛到的飛鴿傳書,咬牙切齒,牙齒直咬的咯咯作響,兩頰上的肌肉輕微的抽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