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一個草民見了堂堂一品大員,還不跪下——”
正要坐在魘對面的薄久夜,那臉上的笑容,瞬間退了個一乾二淨。
他冷眼朝寧管家橫掃過去,張嘴正要呵斥,卻讓魘捷足先登。
“爺見了皇帝都不用跪,怎麼,現在到了薄家,要爺跪你們薄丞相?”
冷冷清清的聲音,從魘那被茶水滋潤的顏色好看的薄唇吐出,不緊不慢,卻充滿嘲諷,與不可忽視的威懾力。
說到這裡時,他一雙冰冷的灰色眸子,就定格上了薄久夜,嘴角勾起若有似無的弧度,“薄相真是好大的派頭。”
薄久夜眉角挑了一下。
他是知道的,魘曾經為皇帝醫治過龍體,因為治好了皇帝的頑疾,後來就有了免跪的獎賞。
只是後來魘再也沒出現過,所以之後三年裡,就被世人遺忘了。
思及此,薄久夜笑容加深,看著魘的眸子更是深邃起來,“魘先生說笑了,君是君,臣是臣,夜一個微臣,豈敢同皇帝陛下比較。不過一個不懂規矩的狗-奴-才的仗勢之言,魘先生又何必放在心上。”
魘輕笑一聲,垂眸賞玩著手上的茶杯,“薄相不愧是歷朝歷代以來最年輕有為的一片宰輔,光是口才,就真是了不得了。”
薄久夜那言下之意,分明就是諷刺他身段低,和一個狗-奴-才斤斤計較,那他魘和一個狗-奴-才有何區別?
寧管家已經出了一腦門子的冷汗,腿都打起了擺子。
卻不知是被魘的威懾力給震懾壓迫的,還是因為魘說出來的那些話。
轉瞬間,寧管家突然撲通跪了下去,然後整個人又開始在地上打起了滾,雙手不停的抓撓自己的臉和身體,哎喲哎喲的大叫,似是很痛苦的樣子。
薄久夜見了,臉色立即就沉了下去。
再把視線回到魘的身上時,他優雅的微笑已經成了皮笑肉不笑,“魘先生,不過一個奴才而已,可不值得您如此較真。”
雖然這樣近的距離,他並沒有發現魘到底對寧管家動了什麼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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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很明白,寧管家突然無故變成這樣,跟魘絕對逃不了干係!
“不過一個不知禮數,只會令冠以書香世家聞名的薄家蒙羞的奴才而已,沒了便沒了,又不是薄家的主子,薄相又何必如此較真。”魘呷了一口茶,反駁的雲淡風輕,眼皮都沒抬一下。
然而魘如此說話,那就是預設寧管家突然這樣,都是他魘的功勞。
薄久夜被堵的一時無言,臉色略有發青。
這個魘,是想借用寧管家這個奴才,來打他薄久夜的臉,暗諷他薄家一個書香門第會出這等有辱斯文的刁奴,只怕是上樑不正下樑歪,有什麼樣的奴才就有什麼樣的主子。
而這就意味著他薄家人,都是徒有虛名的偽君子!
這樣冷嘲熱諷也就算了,他薄久夜還不怕還不了嘴,問題就出在魘那句‘又不是薄家的主子’。
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