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的雲朵特別想像以前一樣,不管是調-戲也好還是捉弄也罷,就想上前去挑起這個男人的下巴,讓他和自己面對面。
好讓她看清他的臉,看清他此刻的表情和眼神,但是攖。
她卻只是用力的握緊了身體兩側的雙手,並沒有動作。
唇角展開的笑像是擠出來的,“多謝太子殿下,只要笙寒痊癒了,關於那個女人的事情,我會從此爛在肚子裡,忘得一乾二淨。”
說完,她迴轉了頭,對十三公主嫣然一笑,做出請的手勢,“公主殿下,就要有勞你了。償”
“哦……哦。”十三公主略顯木訥的點了點頭,同雲朵轉身一道朝堂外走時,目光有意無意的在軟榻上的自家兄長身上掃過。
兩人纖細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了殿門外。
燕夙修沒有目送兩人離開,久久之後,才緩緩抬起自己低垂下去的臉。
臉上已是一片陰翳。
啪嗒一聲,在他手中緊握的一隻小瓷瓶,被瞬間捏成了齏粉。
一縷縷透明清香的液體,順著他指縫滑落,“薄雲朵,你想跟本宮劃清界限了是麼……休、想。”
你越是如此,就越要讓你離不開本宮!
孟非離一進來,看到自家主子這幅景象,忙緊張的小跑上前。
他仔細的去看被主子捏碎在掌心裡的小瓷瓶,“我的爺,您生氣歸生氣,要犯得著同您自己要用的金瘡藥過不去嗎?您又不是不知道,這一瓶金風玉露煉出來,少說也要好幾個月啊,上次您又給了雲姑娘一瓶,現在就剩這一瓶了好嗎!”
“少囉嗦,你是故意讓她提早進來的吧?”燕夙修不以為然的拿過孟非離手中的帕子,擦拭手中的齏粉和藥水,眼神不善的瞥了一眼孟非離。
孟非離心頭咯噔一下,有些疑惑,“難道……壞事了?”
“哼,別人心裡就只有那個弟弟,哪裡會關心到本宮的死活?所以以後這種蠢事,給本宮儘量少做,沒得丟了面子還沒了裡子。”
燕夙修知道,孟非離是出於好意,想讓薄雲朵恰好撞見自己上藥的情形,好變著法兒的讓薄雲朵知道自己受了傷,已達到博取同情的目的。
只可惜……
燕夙修冷冷的笑了笑。
孟非離小心的拿眼瞧著自家主子,見到主子這副模樣,就知道自己定然是好心辦了壞事。
他不禁理虧的垂下頭,“是,屬下明白。”
“昨晚的刺客,又是老八乾的?”燕夙修話鋒一轉,面色陰沉且嚴肅,手上又將身上披著的那件外袍脫下。
“樓獄前來的訊息,的確都是直指八皇子。”孟非離邊回話,邊主動上前伺候,替主子拿掉那件脫下的外袍。
不想,見到外袍脫下,主子胸口剛綁上的雪白紗布上又被浸透了殷紅的血。
孟非離一口氣又提了起來,“太子爺,您還是多歇著吧,這些瑣事,就交給樓獄去辦就好。”
燕夙修卻是不理孟非離的緊張擔憂,“別大驚小怪,又不是第一次受傷,讓樓獄別輕舉妄動,本宮總覺得這件事……有著無形的手正在操控著。”
“殿下怎麼會這麼覺得?樓獄已經派去不少的人,也查了不止一次。不管上次把您劫持到紅樓的羞-辱事件,還是昨晚的刺殺,矛頭可都是對準了八皇子!”孟非離十分費解。
“皇家圍獵還有多久開拔?”拿起一旁還剩下的一卷白紗布,燕夙修面無表情的遞給孟非離。
孟非離剛接過紗布的手一抖,表情惶然,瞳孔一縮,“殿下難道是想……”
出了東華宮,雲朵拉著十三公主,繞過長廊,而是走上了這個時辰正被太陽高照的空曠庭院。
十三公主到底是個嬌嫩的金枝玉葉,即便春季的太陽不怎麼曬人,卻把她眼睛刺-激的蓄出了眼淚。
她只得以手做扇,遮住一些眼前的光線,“雲朵姐姐,為什麼好好的陰涼長廊不走,非要走院子吶?”
雲朵見她這麼嬌弱,有些愧疚,但她並沒有立刻拉著十三公主回到長廊上。
而是眼睛四下一瞟,小臉湊到了十三公主的耳邊,壓低了聲音問:“公主,燕夙……是你太子哥哥,他是怎麼了?生病了?他臉色怎麼那麼差?”
十三公主聞言,眼睛亮晶晶的笑了起來,露出整齊的一口貝齒,“雲朵姐姐很關心我九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