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
薄久夜冷淡的瞥了二人一眼,徑直走向客堂內的上座主位,口吻略帶嘲諷,“放心,她已經答應了。”
薄雲惜同朝霞當即一喜,對視一眼,同時又很快將喜色收斂的一乾二淨。
“老爺,您不要這麼說話,妾身是萬般捨不得四妹妹就這樣去受苦的,可……可是父親說了,刑部侍郎田大人是八皇子殿下的姨父,只要八皇子殿下高興了,自然會上田大人那裡,為歌弟美言幾句……”
朝霞拿著帕子抹著眼淚,低低的抽泣,“手心手背都是肉,妾身也曉得這次都是歌弟自己的不是,可這畢竟是人命官司啊,熊府臺那邊又是那般的咄咄逼人,這歌弟一個不好,是要被砍頭償命的吶……”
說著,朝霞撲通一聲,跪到了薄久夜膝下,聲淚俱下,“老爺,您也知道的,我們朝家,就只有歌弟這樣一個獨苗。若沒了歌弟繼承家業,以後朝家,朝家怕是……就要被那些包藏禍心的旁枝給分割了去,屆時,四分五裂的朝家,是遲早就要在六大世家中隕落的啊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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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久夜沒有說話,面無表情的端起案几上的茶盞,輕啜起來。
薄雲惜見狀,忙走到薄久夜的身側,殷勤的給薄久夜揉起了肩膀,“大哥,您就消消火吧,說到底這次也不是嫂嫂的錯。您也知道的,朝歌就那樣的性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可誰知道這次怎麼就誤打誤撞的把熊曉曉當成了府裡邊兒的丫頭給玩死了呢?唉,也不知道怎麼就被有心人弄成了是朝歌和熊曉曉私奔不成,惱羞成怒下殺了熊曉曉,依妹妹看吶……”
咣噹一聲,薄久夜重重將茶杯擱在了桌案上,“說夠了沒有!”
薄雲惜嚇了一大跳,膽戰心驚的將給薄久夜揉肩的雙手縮了回去。
但她卻依舊不死心,繼續道:“這件事本身就有太多的蹊蹺,熊曉曉那晚為什麼要聽四姐姐的穿上了丫鬟的衣服,為什麼要從凌波湖上過,怎麼看都像是四姐姐她……”
“證據確鑿,現在抵賴還有意思嗎?”
薄久夜聲音冷沉了下去,“熊曉曉的親筆書信,在朝歌房裡與熊曉曉暗通款曲的情書,朝家的傳家玉佩,這一件件一樁樁,哪個不是在指他朝歌就是與熊曉曉有著匪淺的私情!雲朵她是個什麼性子,有沒有這樣的本事和手段佈置這麼許多,我比誰都清楚!”
說著,愈發激動和不滿的薄久夜,抬手在桌案上一掃,將案上的茶盞和點心全都掃落在地。
他怒目而視跪在腳下的朝霞,“而今,把她送給八皇玩弄,為的就是救你那不成器的弟弟,你們還嫌不夠,不知感激便罷,還要往她身上潑髒水,你們真是令我失望透頂!”
說完,再也不想多呆一刻的樣子,薄久夜立馬起身,怒氣衝衝的拂袖而去了。
“大哥!”薄雲惜愕然的看著發了一通脾氣就走的薄久夜,有些沒反應過來。
“老……老爺……”朝霞望著薄久夜離去的背影,頹然的坐在了地上,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的湧出眼眶,滴落在地。
怒氣衝衝的走出雲想花裳樓,薄久夜臉上的怒氣褪的一乾二淨,甚至還有笑容浮上面頰。
他頭也不回的對身後一直隨行的寧管家說道:“八皇子那邊,處理的如何了?”
寧管家因為肥胖,此刻的眼睛已經笑的眯成了兩條細縫,“相爺只管放心,過幾天的百花宴上,四小姐一準能成八皇子殿下的八皇子妃。”
“很好。”薄久夜滿意的噙笑點頭,漫步在長廊之上,“這一次,倒也多虧了朝歌的這件蠢事,讓本相既能順水推舟在朝家面前賣到不菲的人情,又能解決了薄雲朵去向的選擇。讓她一個殘花敗柳嫁給八皇子,當是廢物利用了。呵,本相以前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相爺英明。”寧管家順杆上爬,拍起了馬屁,“反正八皇子最愛的是後-庭-花,就算四小姐嫁了過去,八皇子也不會知道,更不會介意……四小姐究竟是不是個處-子之身。”
經管家提及這種事,薄久夜頓時面露噁心之色。
他抽出袖子裡的一方絲帕,用力的擦起了之前吻過薄雲朵的唇,彷彿上面沾染了非常骯髒的東西,“現在你只管看著點夫人和五小姐這兩個蠢貨,別在本相的背後搞什麼小動作。如今薄雲朵對本相可大有用處,若讓這兩個蠢貨玩壞了,是要壞了本相的大事的。”
午時,太子燕夙修正在正殿裡用著午膳,東宮總管孟非離,一臉愁容的走了進來。
燕夙修得見了,不由眉峰微蹙,“你怎麼了,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成何體統。”
“是,屬下該死。”孟非離聞言,垂頭苦笑。
自從昨晚殿下回來之後,真是各種發脾氣,各種看不順眼,逮誰都能在誰身上挑出個錯來。
只是……
“得了吧,你們這些死奴才,一個個的嘴上都在說著該死,其實心裡都巴不得千萬別怪罪,千萬別讓我死。”燕夙修不耐的翻了翻白眼兒。
“……”孟非離無言了,索性不再多話,繼續做他的標杆,無聲無息的站立在一邊兒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