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和白奴族一戰,蘇顯真的是落了一身的舊疾,每逢到了雨季,那種痠疼的感覺就像是無數只小蟲子在啃食他的骨頭一樣難忍。
回頭想想自己曾經懷疑過蘇泰謊稱病情,獨孤玥就想給自己那麼一下子,並痛罵自己小人之心。
那頭發花子都花白的太醫捋著鬍子憂愁的說道:“之前每次下雨的時候,大王都會痠痛難忍輾轉反側,但是現在你看,外面這雨跟瓢潑一樣,但是他卻如此的安穩,唉,不好啊……”
獨孤玥看著靜靜躺在那裡的蘇顯,想了想,還是問道:“太醫,你的意思是不是說,大王他已經沒有了感官。”
那太醫搖了搖頭,看到獨孤玥一臉不信的樣子,便想取出一根銀針來讓他看看,結果開啟藥箱才發現,自己所有的銀針都還紮在蘇泰的頭上呢。
另一個太醫看出了他的意思,便道:“我們曾用銀針刺過大王的指尖,可是,大王他竟然什麼反應都沒有。”
獨孤玥藏在袖子下面的雙手握了握,低頭緩和一下情緒,然後抬頭小心的說道:“我聽說,辰朝有個孫益三醫術很是了得,要是能讓他給大王看看就好了。”
那花白頭發的太醫道:“你傻呀,也不想想我們現在和辰朝是個什麼情形。”
獨孤玥撇了撇嘴,輕聲說道:“打仗有什麼好,閑雜這日子多好,安安穩穩的。”
那太醫像是教訓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毛頭小子一樣,伸手就在他的額頭上彈了一個爆慄,道:“幸好這裡沒有旁人,若是被有心人聽到了,你這條小命要還是不要!”
原來這幾個太醫也都是反戰的,獨孤玥心道自己這舅舅也太失敗了吧,造反之前連身邊的人都搞不定,若是這太醫脾氣邪起來給他胡亂下包藥,他這命可就真的不能要了。
這麼一想,獨孤玥看向著幾個太醫的眼神就複雜了起來,誰知道他們有沒有趁機對蘇顯動什麼手腳,才害得他昏過去就再也睜不開眼了。
於是,獨孤玥在心裡打定主意,出宮就讓暗衛去將季慕白接過來,他可不想自己的舅舅就這麼糊裡糊塗的丟了性命。
蘇墨那邊,在看到頂著一頭銀針的蘇泰時,和獨孤鳳毫不客氣的就大笑了起來。
“我說蘇泰啊,你這是厭煩了做人,想要做刺蝟了不成。”
蘇泰這時候才注意到自己還紮著一頭的銀針呢,也不顧得獨孤鳳指名道姓的笑話自己,他伸手就要將那些銀針向下拔。
獨孤鳳趕忙伸手攔住了他的動作,很是誠懇的說道:“這銀針都是照著xue位紮的,誰先誰後可都是有序的,你可不能胡亂就這麼拔一同,要知道這可是你的腦袋,不是什麼榆木疙瘩。”
獨孤鳳說的好像很有道理,正好跟在蘇泰後面的那位大臣略通醫理,也順著獨孤鳳的話頭勸了幾句,蘇泰可不敢拿自己的腦袋開玩笑,萬一他這一把下去,將自己拔成個傻子怎麼辦,於是,便頂著個刺蝟腦袋跪在了蘇墨的面前。
蘇墨看著黑壓壓跪在自己面前的文武臣子們,問道:“你們這是做什麼?”
蘇泰跪在最前面,對著蘇墨道:“請王子殿下主持大局。”
蘇墨嘿嘿了兩聲道:“我不過是個被軟禁的王子,主持什麼大局?老丞相要害我能不能不用這麼明晃晃的法子啊?”
蘇泰知道今天這事不好辦,但是沒想到上來就被蘇墨給扣了一道:“王殿下言重了,請殿下主持大局可不是老臣一個人的意思,而是眾望所歸。”
蘇墨抬頭看過去,就見那些臣子們挨個將頭磕在了地上,齊聲道:“請王子出面主持大局。”
蘇墨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忽然怒道:“你們這麼做,是要將我父王置於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