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筱魚緊盯著季慕白不放,季慕白覺得自己就是那砧板上的魚,說不定什筱魚手中的刀什麼時候就會對著自己的腦袋劈下來,夏刋在後面看到季慕白的後背上慢慢有汗水洇出來的時候,忍不住又向後退了退,若是跑了不會造成什麼不可收拾的後果的話,估計他早就拔腿跑掉了。
季慕白緊盯著地上的一塊破碎瓷片,眼睛都不眨一下,什筱魚則是緊盯著他,仔細到不錯過他臉上的任何細微變化。
整間藥廬裡的空氣都像是膠住了一樣,莫名讓人覺得煩悶,就是動不了。
季慕白額頭上的細密汗珠子漸漸的凝聚到了一起,順著眼睛往下低落,甚至有顆正好低落在了鼻頭上面。
結果就在他鼻頭上的那顆汗珠低落下去的時候,他終於動了。
什筱魚就見季慕白伸手在臉上胡亂一抹,然後深深吸了一口氣,飛快的說道:“王妃,這件事主子早就吩咐過了,不許屬下多嘴在你面前多說一個字,你要是想知道些什麼,還是去問主子好了。”
說完這話,季慕白做了夏刋剛才想做卻一直都不敢做的事情,那就是拔腿就跑。
夏刋沒想到這季慕白竟然真的有膽子跑,愣了一會兒之後,他沒有見到什筱魚反對,便也拔腿跟著跑了。
什筱魚環視了一眼空蕩蕩的藥廬,忽然間挑著嘴角苦笑了出來。
跑到外面的夏刋找到季慕白,一臉後怕的說道:“我們就這樣跑出來,不會有事吧?”
季慕白道:“我們按著主子的吩咐辦事,能有什麼事。”
夏刋仍舊是一臉擔憂害怕的樣子說道:“可是,現在王妃可是主子最心尖上的那一塊,主子也不止一次的說過讓我們什麼事都聽王妃的。”
季慕白抬手就在夏刋的腦袋上拍了一把,罵道:“你倒是將主子這樣的吩咐記得清楚,那你剛才怎麼不搶在前頭回答王妃的話,把我推出去是個什麼意思?!”
夏刋摸著腦袋說道:“當時又不是我給李張氏驗的屍,自然也就不能由我來說了。“季慕白切了一聲道,“得了吧,別說的跟你不在場似的。”
夏刋哼了一聲,扭過了頭去,季慕白見狀也將頭轉到了一邊去,於是兩人背對著背的,一看就是發生了不小矛盾的。
半天之後,他們想著再僵持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於是差不多同時回過頭來,看了對方一眼。
夏刋道:“不知道主子知不知道王妃怎麼忽然記起了李張氏,我這就回去回稟一聲,你好生勸和著王妃,最好別讓她再往這件事情上想,知道嗎?”
季慕白十分頭大的說道:“你當我是什麼啊,居然還想著讓我左右王妃的想法,你要是有這通天的本事你來,主子那邊我去說。”
夏刋爽快道:“好啊,你去就你去。”
季慕白一甩手拔腿就要走,結果剛走沒幾步,就聽到夏刋在後面涼涼的說道:“你的邪火研究好了吧,這樣出去不算是違背自己的誓言吧?”
季慕白一下子就頓住了,伸手扒拉了兩下頭發,轉回到夏刋身邊道:“怎麼樣都不行,那就索性告訴王妃李張氏是主子害死的好了,要死要活由他們去好了,省得我們在這裡瞎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