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倩的擔心並非是沒有道理的,宮裡面果然很快就有流言圍繞著獨孤玥和什筱魚二人傳了出來,並且捎帶著還牽扯上了蘇倩,傳的很是難聽。
康平帝自然也聽到這種種不堪的話,只不過他現在正忙著處理杜家的事情,也沒有多大的精力放在流言上面,在外人看來,頗有些放任不管的意思。
蘇倩愁的頭都疼了,獨孤鳳跑過來安慰她。
“母妃,這些人不過是見不得皇兄好罷了,理會他們那麼多做什麼。”
蘇倩讓夏沅取了些薄荷油來給自己揉著太陽xue,待到感覺好受了很多之後,才對著獨孤鳳說了一句:“事情哪有你想的這麼簡單。”
在繼承大寶這個問題上,蘇倩曾經和康平帝說的很清楚,那就是不希望兒子做皇上,畢竟,一旦做了天下最尊貴的那個人,都是不是能自主的了。
當年獨孤恆和蘇倩互許終身之後,就變成了如今的康平帝,雖然說生殺大權在握,但是,他最終還是屈服在了太後的眼淚之下,為了給皇家開枝散葉,有了許多新的女人,後來還生出來一個四皇子。
雖然說這位四皇子是康平帝被太後下了暖情藥之後才有的,但還是給蘇倩的心裡造成了不小的傷害,所以,她不希望自己的兒子走上父親的老路,將來讓最心愛的女子傷心。
康平帝雖然很喜歡獨孤玥,但他畢竟是一個王朝的主人,在選擇接班人這件事情上不能只憑自己的喜好,在加上蘇倩的私心,於是他們帝妃二人已經在私下裡訂好了獨孤玥的將來,是和大寶無緣的。
所以現在康平帝才會放任什筱魚和獨孤玥之間的流言,其實也就是變相的在表明自己的態度,對於這個最先封王的兒子,其實也並不是太過看中的。
若是這件事情發生在蘇倩得知獨孤玥已經起了奪嫡的心思之前,她根本就不會如此煩憂,因為她知道康平帝是故意不管不問的,為的就是一步步疏遠獨孤玥,將真正看中的二皇子漸漸的帶起來。
但是現在,獨孤玥已經表明,為了護住身邊的人,勢要奪得大寶之位,蘇倩這個作為母親的,不可能不跟兒子站在一條線上,於是她便愁了,愁著改怎樣去找康平帝說,讓他出面將這些流言給壓下來,還要獨孤玥的聲名,沒有半分受損。
獨孤鳳根本就不知道這裡面的事情,於是便說道:“這有什麼不簡單的,反正小魚兒和皇兄的事情是已經在父皇面前掛了號的,只要讓父皇發下一道指婚聖旨不就好了麼。”
蘇倩不欲跟獨孤鳳多說,只是囑咐她不要管那麼多,更不許跑去康平帝面前胡說八道,她自有安排。
獨孤鳳鼓了鼓嘴巴,道:“好吧,我聽母妃的。”
蘇倩點點頭,說道:“無事就去看看小魚兒,勸著她些,別讓她想太多。”
獨孤鳳點頭道:“母妃放心,我這就去找小魚兒,肯定比這些流言先趕到她的身邊。”
現在後宮裡面董雅娟執掌鳳印,自然不能對流言一事置之不理,但是獨孤玥抱著什筱魚走進鳳儀宮是事實,所以她也很是頭疼。
就在這些流言在各個宮室裡面不停息的流轉之時,康平帝已經雷厲風行的將杜家的事情做了個了結。
杜衡的定南侯爵位被削掉,同杜清露一樣變成了一個庶人,並且康平帝下旨命他攜帶所有的家人三天之內遷出皇城,從此不許再踏進濮都一步,且杜家子孫三代之內都不許參加科考。
至於杜清露,仍舊被下放去了看守皇陵,不過,這次陪著她一同去的,不再是春櫻春袖這兩個曾經無限風光的大宮女了,她們兩個都被留在了宮中,同當時的春荇一樣被分配去伺候老太妃了。
陪著杜清露的竟然是春荇!
康平帝這樣對杜清露說道:“這個丫頭畢竟是老大真心喜歡過的,也是心裡真的有老大的,現在讓她跟你去做伴,也省得你一個人在那裡孤單。”
現在的杜清露,被什筱魚用易容術鬧騰了一番之後,心裡多少就做下了些病,總感覺眼前這個春荇是假的,後面肯定是什筱魚那張臉,於是她總想著伸手去拉扯一下那張臉,這樣的想法幾乎時時刻刻糾纏著她,害得她之後再也沒有過上一天的好日子。
因為,什筱魚心中的惡劣因子發作,三五不時的就會跑去皇陵假扮成春荇的模樣去折騰杜清露。
“什筱魚,你為什麼非要和我過不去!”
什筱魚笑呵呵道:“誰說我跟你過不去了,我假扮的明明就是春荇,又不是你!”
當然了,這些就是後話了,反正,杜清露從此後沒再過上一天好日子就是了。
至於獨孤璋,畢竟是康平帝的大皇子,又是嫡長子,礙於宗室裡那幾位老王爺的面子,康平帝也沒算是將他怎麼樣,只是將他軟禁了起來,派了一個聾啞老太監伺候著,好吃好喝的,就是不許見人,任何人都不許。
之前孫益三奉旨去盯著獨孤璋,看他究竟是怎麼回事,結果孫益三眼睛都不眨的盯了他兩天之後,非常確定他這是在裝瘋賣傻,於是他想了一個主意,那就是用言語誘惑這獨孤璋,然後出其不意的伸手打了他老大一個耳光。
從未受過如此折辱的直腸子獨孤璋一下子就暴怒了起來,對著孫益三就是一翻破口大罵,好巧不巧的,還被康平帝給瞧了個正著,於是,裝瘋賣傻的戲碼再也演不下去了。
獨孤璋跪在康平帝的面前,真心實意的懇求道:“父皇,你殺了兒臣吧。”
“你做了什麼錯事,竟然要朕殺了你?”
獨孤璋避重就輕的說道:“兒臣不孝,不想活了。”
康平帝冷哼道:“你不想活,朕就偏生要你活著,還要活的求死不得。”
於是,獨孤璋就落到了現在的結局,康平帝也不去管它,只命人盯著,不許他尋了短見。
很快的,杜衡就遣散了所有的下人,然後帶著老母病妻離開了皇城,回千裡之外的老家去了。
曾經出了一個東宮之主的定南侯府,竟然像是摧枯拉朽一般,一夜之間就破敗衰落了,曾經車水馬龍的定南侯府,門可羅雀,再不見昔日的半分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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