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重去世之後,康平帝沒有將任何人安排到丞相這個位子上,而是將丞相的權利分散,平均到了六部裡面,經過一陣子的忙亂之後,朝堂上倒也恢複了井然有序的狀態。
朝堂上恢複正常之後,沒過多少天,漸漸就有人提起了立後的事情來,畢竟國不可一日無君,後宮不可一日無後。
康平帝將那些進言立後的摺子一股腦兒的都扔了下去,黑著一張臉說道:“好啊,真不愧是朕的好臣子,一個個閑著不說給百姓們做做些事情,居然都關心起朕的家務事來了!”
成德抱著拂塵縮著腦袋站在那裡,努力的將自己裝成一件人形傢俱。
好巧不巧的,先帝唯一的弟弟,康平帝唯一的叔叔,已經年紀一大把的恭親王居然煮著柺杖顫巍巍的進宮來了,一開口沒說上幾句話,就將話頭扯到了立後上面。
康平帝耐著性子和恭親王打了半天的啞謎,好不容易將他哄走之後,立馬將那些上摺子最歡實的臣子們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命成德去給他們傳旨,這個月都不用上朝了,統統去京郊給那些貧苦人家勞作去。
經過康平帝的這場震怒,朝堂上一下子就安靜了許多。
在皇貴妃董雅娟的永安宮裡面,掌事大宮女紫媛一遍給董雅娟揉肩一邊有些怏怏不快的說道:“娘娘,你說皇上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竟然不立後。”
董雅娟瞧了她一眼,道:“你的膽子可真是越來越大了啊,竟然敢議論皇上。”
“奴婢這不是在為娘娘不值麼。”
“本宮又不想做皇後,有什麼值不值的,本宮只求著皇上哪天大發慈悲,將我也發配去守皇陵才好呢。”
紫媛被董雅娟這話給驚嚇到不行,差一點兒就要伸手去捂她的嘴了。
“娘娘,慎言啊。”
董雅娟毫不在意的說道:“這有什麼,哪怕是當著皇上的面兒,本宮也敢這樣說。”
梁鬱娉看著眼前的小宮女,撥弄著纖長的手指,拉著長長的調子問道:“她真是這麼說的?”
“是,奴婢聽的真真兒的,皇貴妃就是這麼說的。”
梁鬱娉對著自己的貼身宮女秋芷打了個眼色,秋芷隨手掏出一個荷包塞到這小宮女的手中,笑道:“這是娘娘賞你的,找人稍回家去,給你哥哥娶媳婦吧。”
那小宮女對著梁鬱娉千恩萬謝了好一番才離去。
梁鬱娉兩道彎彎的眉毛忽然向上挑了起來,臉上顯露幾分猙獰的數道:“董雅娟,既然你如此的厭倦宮中生活,那就讓本宮來成全你好了。”
。……
天氣越來越冷,不多時,濮都便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康平帝抄手站在禦花園的長廊下面,看著飄飄揚揚的雪花在沉思,成德抱著拂塵站在一旁,靜默著不說話。
董雅娟帶著貼身宮女紫媛從遠處緩緩的走了過來,成德看見之後,稍稍上前兩步,對著康平帝低聲說道:“皇上,皇貴妃娘娘來了。”
等到康平帝轉過頭去看的時候,就見穿著一件周邊綴著長長兔毛的大紅披紅披風,懷中抱著一個梅花纏枝的小手爐的董雅娟已經走到了近前。
“臣妾見過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