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平帝聽獨孤珏將事情敘述了一遍之後,雙手倒背在伸手來回走了幾圈,最後在獨孤珏面前站定,拍著他的肩上說道:“放心吧,這件事父皇定會查個水落石出,不會讓你受半分委屈的。”
獨孤珏面色平靜的問道:“父皇,你怎麼不懷疑這件事情就是我做下的呢?”
康平帝定定的看了獨孤珏一眼,起先沒有說話,過了良久之後才說道:“朕從不會無緣無故的就懷疑什麼人,只相信實打實的證據。”
獨孤珏微微低下頭說了聲父皇聖明。
“聖明?若是朕沒有料錯,這件事定會將你們幾個都牽扯進去,不是朕聖明,而是朕將你們幾個養到這麼大不容易,不想看到你們手足相殘。”
這話雖然被康平帝用很是淡然的口氣說了出來,但是,獨孤珏還是敏感的覺察到了康平帝恨不得咬碎滿口銀牙的恨意,額頭上立馬就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康平帝從鼻孔發出了一聲輕哼,說道:“動誰不好,偏生要拿小魚兒下手,這是準備活活將朕餓死不成!”
獨孤珏沒想到,康平帝幾句話之間就把這件事的嚴重程度升華了一個檔次,不禁呆住了。
康平帝看了一眼面前變得有些傻了吧唧的二兒子,不怎麼自在的咳嗽了一聲後說道:“行了,這件事朕已經知道了,你下去吧,沒事別再你母妃面前唸叨,她膽子小還心思細膩,免得讓她為你懸心。”
獨孤珏彎下腰對著康平帝應了聲是,然後倒退著退出了大殿。
康平帝又倒背起手來回踱了幾步,便吩咐成德道:“更衣,朕要出宮。”
“是,不知皇上要騎馬,還是準備坐轎?”
康平帝大致算計了一下皇宮到相府的路程,說道:“走路。”
這時候,孫益三早就已經到了丞相府,而且也給什筱魚看診過了。
何重將他拉倒一邊,憂心忡忡的問道:“孫太醫,小魚兒的情況到底怎麼樣?”
孫益三捋著下巴上的三尺長須,沉思了半天後說道:“老丞相,二小姐這是磕碰到了頭,不好說。”
何重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烏漆墨黑的,看起來跟抹了層上好的鍋底灰似的,語氣連帶著也不怎麼好,“什麼叫不好說?”
孫益三拉著何重向遠處走了幾步,輕聲說道:“和二小姐一樣的情形之前我也曾碰到過幾次,有的人過不多久就能將丟掉的記憶全都回想起來,但是有的人卻是過個七八十幾年的才能慢慢記起來有些,甚至有些人一輩子都過完了還沒有想起來個一星半點兒的,所以說,不好說啊。”
何重那擦了鍋底灰的臉色卻又像是被人緊接著抹上了一層白粉似的,看起來怪異無比,“孫太醫,那你也不能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啊,好歹想個法子咱們試試,看能不能讓小魚兒想起來些什麼。”
孫益三又捋了半天的鬍子,慢慢的點頭道:“那我就盡力一試吧。”
何重將頭點的跟小雞吃米差不多,說道:“好好好,需要老夫做什麼盡管開口。”
寧心抱著什筱魚哭了半天,直到哭的累了才停了下來,但是仍舊抱著什筱魚不肯撒手。
什筱魚的內心掙紮了半天,終於喊出了一聲娘親。
寧心立馬就問道:“小魚兒,你想起來了?”
看著寧心那雙充滿希冀的雙眼,什筱魚咬著嘴唇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
寧心的眼光一暗,問道:“那你是有什麼話要對娘親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