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佳節,康平帝一整天都沒有踏出昭陽殿的大門,親自陪在皇後杜清露的床前,和她閑話著家常,就像是民間最平凡的一對夫妻那樣。
這天晚上,杜清露的神色明顯好了許多,人也顯得精神了不少,康平帝龍心大悅,一抬手就賞了整個昭陽殿雙倍的月例銀子,可誰知到了第二天,也就是八月十六的早上,康平帝醒來之後卻發現身旁向來早醒的杜清露仍舊在沉睡,而且怎麼都喚不醒。
整個昭陽殿的氣氛立馬就凝重了起來,任憑太醫們怎麼分析,都沒有找出皇後娘娘昏迷不醒的原因,康平帝盛怒之下差點兒摘了整個太醫院的腦袋。
獨孤璋從定南侯府急匆匆的趕了回來,一看到杜清露蠟黃的臉色,忍不住雙眼落淚,結果被康平帝看到之後更是煩悶。
“你母後還沒死呢,哭什麼哭!”
獨孤璋無奈只好先擦幹眼淚,然後掃視了一眼誠惶誠恐跪滿了一地的太醫,忽然想起了那個被康平帝禦賜懸壺濟世匾額的神醫來,轉身就要向外跑。
康平帝見他這冒冒失失的樣子,臉上的不悅之色更甚,立馬就喝了一聲站住。
“久病床前才無孝子,你母後不過剛病成了這樣,你就不在床前伺候湯藥,這是要去哪裡!”
獨孤璋意識到自己的失儀,趕忙回頭在康平帝面前抱拳道:“兒臣去找季神醫,他妙手回春,一定能治好母後的病的。”
“原來是這樣,那你不用去了。”
獨孤璋愣了一下,立馬追問道:“為什麼不用去?”
成德瞧了瞧康平帝臉上的神色,將獨孤璋往一旁拉了拉,小聲道:“大皇子,兩天前皇上就已經派人找過那季神醫了,可是他已經離開濮都,不知所蹤了。”
“這好好的,他離開濮都做什麼?”
成德幹咳了一聲,壓低聲音對著獨孤璋說道:“大皇子,因為杜小姐的身孕,這皇城裡誰不知道杜大人,哦,是新晉的定南侯和季神醫不對付的事情,你說的他怎麼可能繼續呆在這皇城,自然是有多遠就躲多遠了。”
獨孤征忍不住一拳砸在身旁的柱子上,重重的嗨了一聲。
康平帝坐在床邊,看著杜清露蠟黃的臉色,吩咐道:“去六宮傳旨,讓她們都過來給皇後侍疾。”
成德不敢耽擱,執著拂塵立馬就去了。
康平帝又看了看跪了一地的太醫,擺了擺手讓他們都起來,“別都跪在這裡讓朕心煩,有多遠滾多遠。”
雖說康平帝讓他們滾,但是誰又敢真的離開,於是一大群太醫都聚在庭院裡面,悄悄地討論著杜清露的病情。
不多時,後宮的娘娘們都到了,那些位份低的不敢靠前,都站在外面等著吩咐,只有皇貴妃董雅娟、淑妃蘇倩和順妃梁鬱娉三人進了杜清露的寢殿。
剛一看到杜清露的臉色,梁鬱娉的眼中就忍不住掉下淚來,“我的好娘娘,這才幾日不見,怎麼就病成了這副樣子。”
董雅娟瞥了梁鬱娉一眼道:“這有什麼好值得哭的,誰還沒有個三災六病的。”
被董雅娟這麼一訓斥,梁鬱娉趕忙擦幹了眼中的淚水,說道:“皇貴妃息怒,是臣妾失儀了。”
蘇倩微微低著頭,悄悄的向後退了一步,董雅娟的餘光瞟見她這個動作之後,毫不客氣的一個側身,將她給擋了個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