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少卿家的二小姐劉婭芝向來和馮箐交好,現在聽她這樣說,便搖頭說道:“今日的賞花宴雖然說是公主舉辦的,但可是皇上親自下了旨的,她杜依依倒是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公然抗旨。”
馮箐不屑的冷笑道:“哼,她仗著皇後姑母的權勢,還真敢不把皇上放在眼裡。”
要說,這杜依依在濮都的貴小姐圈子裡名聲還真是不怎麼樣,喜歡她的人不多,厭惡她仗著嫡小姐的出身頤指氣使的人倒是一抓一把,現在見話題扯到了她的身上,大家都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談論了起來,說來說去,裡面好聽的話沒有幾句。
宮裡面的話向來都是長著腿會自己跑的,尤其說是這種眾口一詞貶斥同一個人的話,傳起來更是快,這不,那邊各位小姐還在禦花園裡喋喋不休,這邊杜清露便都已經知道了,只把她氣的額頭上青筋跳到三尺高。
“蠢材!真是個蠢材!簡直蠢到無可救藥!”
春櫻小心繞過腳下破碎的茶壺瓷片,走到杜清露的面前輕聲勸慰道:“娘娘先別氣,依依小姐興許是被什麼事耽誤了呢。”
“耽誤?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在今天拿閑事絆她的腳,活膩了不成!”
其實春櫻也知道怕,一定是杜依依在家裡耍起了性子,但是這話她一個宮女可不敢隨意說,只能虛假的勸著杜清露。
“春袖,你這就帶著本宮的懿旨回府去,告訴父親,若是杜依依再敢不聽管教胡作非為,就將她從杜家除名,我們杜家才沒有她這麼能招禍的女兒!”
春袖低眉斂目的應道:“是,奴婢這就去。”
越想越氣的杜清露,隨手又將一個杯子摔的粉碎,“我們杜家怎麼就生出了這麼個蠢東西!”想到自家那個向來只會寵女兒不會教女兒的嫂子,杜清露的心頭就是一陣煩悶,只可惜手邊已經沒有可摔的東西了,她索性一抬腳,踹翻了面前放茶盅的小杌子。
春櫻將杜清露扶到軟榻上坐下,取了些藥油來給她揉腦袋。
“娘娘,奴婢說句不該說的話,皇上不讓依依小姐進宮,興許是娘娘的幸事呢。”
杜清露自然是知道杜依依那性子的,說是一個草包美人也不為過,本來她也沒打算將她弄到宮裡來,畢竟她這樣的性子,就算是有她這個皇後姑母罩著,日子也不會好過到哪裡去。
但是後來聽到太監常安傳來的訊息,說是皇上對杜依依動了心,杜清露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忽然就起了心思,最後用了招李代桃僵,將杜依依送上了皇上的龍床。
但是杜清露怎麼都沒有料到,就是因為自己這招李代桃僵,害得康平帝整整多日都沒有理會她,就算是初一十五必須要宿在昭陽殿的手,他也是來的很晚,且來了之後倒頭就睡,第二日一早就走。
康平帝這一系列的舉動,都讓杜清露的心裡惴惴不安,最後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想要問出他究竟是怎麼個意思的時候,卻被康平帝藉著相府裡進獻上來的菜丸子好好譏諷了一頓,最後還要她趕緊給杜依依找個夫家嫁出去。
發生這麼大的事情,那口氣就憋在杜清露的心頭,不上不下的,讓她整天看什麼都不順眼,因此昭陽殿裡的宮人沒少遭罪。
杜清露正想著找個什麼樣的理由緩和下自己和康平帝之間的關系,正巧那邊獨孤鳳就要辦賞花宴,且受邀名單上第一個就是自家侄女杜依依,她想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好好表現一下,可誰料到自家那個扶不起來的之女居然在這種關鍵時候軸了起來。
春櫻讓小宮女端來了一晚蓮子湯給杜清露敗敗心火,想了想沒忍住,還是將心裡話說了出來。
“娘娘,按說這依依小姐素日裡是有些刁蠻任性,但是,她也不是拎不清事情的輕重緩急,怎麼這次,偏偏就鑽起了牛角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