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檬看到什筱魚終於捨得往臉上擦藥了,便將一個小圓鏡遞到她的眼前照著,然後說道:“既然小姐要擦藥,那身上的傷痕也帶著擦一下吧。”
“擦什麼擦,好讓我忘了受過的家法嗎?”
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什筱魚心裡想的卻不是這樣,就像是原本留著臉上的鞭痕,她最初的打算也不過是為了試探獨孤玥罷了。
剛受過家法之後,躺在床上無所事事,什筱魚便忍不住將這一世遇到獨孤玥之後的所有事情都細細回想了一遍,越是回想他的一舉一動,什筱魚救越是悲催,因為她發現自己是個沒有骨氣的人,明明在遇到獨孤玥之前,她還憋著勁兒的想要還他穿心一劍,誰知真的見了之後,她卻只想著偎依在他的身邊。
隨著一次次的相見,她的這種想法越發的激烈,那名為複仇的火苗早就不知道被哪裡的水給一點點澆滅,最後只剩下了一縷嫋嫋四散的煙。
曾經不止一次的回想前世那穿心一劍,但是什筱魚卻發現,原本鮮活的記憶卻早就模糊的不成了樣子,除了今生初見獨孤玥的那一次,她甚至都記不起利劍穿心的疼,也記不起鮮血湧出來的燙,倒是獨孤玥的那張臉越來越清晰,清晰到,她甚至能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疼惜。
每憶起一次,什筱魚救會狠狠的嘲笑自己一次,自己當真是被獨孤玥的美色迷了眼睛和心竅,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居然還會想那些有的沒的。
各種各樣的想法就像是混在一起的酒,讓什筱魚的心跟長滿了野草一樣找不到個通往前路的方向,直到那天捱了何重的家法,獨孤玥夜半時跑來看她的時候,她的心裡忽然就不那麼荒了。
記得當時獨孤玥讓她擦藥,說是保證不會留疤,但是她卻翹著嘴角笑了。
“留著多好,尤其是臉上這幾道,將來誰肯定能給我省去不少的麻煩。”
誰知獨孤玥也跟著笑了,“嗯,確實能為我捨去不少麻煩,那就留著吧,反正你什麼樣子我都不會嫌棄的。”
就這麼簡單的一句話,便收割了什筱魚心中的大片荒草,雖然她硬著頭皮不承認,但是那開在心底不起眼處的小花,已經顫巍巍的在風中搖擺了。
也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什筱魚已經打算著用藥了,但是說出去的話就像是潑出去的水,她沒有收回的本事,更沒有那個麵皮,就在她無比糾結的時候,沐修小團子出現了。
對著鏡子將臉上的傷痕細細塗抹了一遍,就聽到外面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唔……娘子姐姐……”
什筱魚被嚇了一跳,哪裡還顧得蒙臉,趕忙起身迎了出去。
“沐修怎麼哭了,發生了什麼事?”
剛走到門口,什筱魚就被何沐修給撲了個滿懷。
“娘子姐姐,我聽沐晴姐姐說,你為了給我抓只小鳥做禮物,被樹枝掛傷了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