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捧著消腫化瘀膏過來的管家何福看到書房裡情形不對,正站在門口不敢隨意進去,誰料忽然聽到了何重要家法的聲音,趕忙滾進來讓他息怒。
正在氣頭上的何重怎麼可能聽得進一個下人的勸,一腳就踹到了何福的肩膀上,“快去,不然的話連你一起打!”
何福沒有辦法,只好慌忙奔了出去,然後命人去給何鳴軒和寧心報信。
在何鳴軒和寧心趕到之前,何福已經將家法從祠堂裡請了出來,那是一條泛著烏黑色澤的蛇皮軟鞭,一看就是很有年頭的東西。
“你給我跪下!”
什筱魚冷哼一聲,對何重說道:“你最好一頓鞭子抽死我,否則,只要我有一口氣,就絕不會如了你的願!”
何重的怒氣一下子就沖破了天靈蓋,揮手對著什筱魚輪起了手中的鞭子,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狠抽,何福看不下去剛上前勸了兩句,卻見何重下手更快更狠,只好又退了回去,祈禱著寧心夫人快些趕來。
鞭子一下下的抽在身上,每抽一下就會將衣衫開出一道口子,然後在身上留下一道血痕,甚至有幾鞭還打到了臉上和脖子上,火辣辣的疼,不過這種火辣,可比方才那一巴掌的火辣辣得多。
什筱魚神情倨傲的站在那裡,不閃不避,緊咬著一口銀牙,沒有發出一聲痛哼。
何重見她這個樣子,心中的火氣不減反剩,簡直就是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氣。
寧心扶著何沐晴的手匆匆趕來的時候,什筱魚那已經如霜雪般的臉色一下子就撞進了她的眼裡。
痛喊了一聲小魚兒,寧心一把推開何沐晴撲了過去,將她緊緊的護在懷裡,眼中頓時淚如雨下。
何重收手不及,連帶著寧心也捱了幾鞭,但是身上的痛,根本就比不上她心頭痛的半分。
什筱魚捱了那麼多鞭子,全憑一口氣撐在那裡,現在看到寧心,嘴角輕輕向上一挑,弱弱的喊了一聲母親便昏了過去,直把個寧心嚇的魂飛魄散,一聲疊一聲的吩咐人去請太醫。
何重不發話,下人們站在那裡都不敢動彈,寧心見狀對著何重怒目而視。
“父親,你這是想要兒媳的命麼?”
何重閉眼長嘆了一聲,將鞭子背在身後,吩咐道:“不可驚動宮裡的太醫,去街上醫館請個先生來給二小姐看看。”
何鳴軒對著何福吩咐道:“阿九的腿快,讓他去。”
何福應著跑了出去,何鳴軒看著將什筱魚抱在懷中哭的哀痛不已的寧心,眉心蹙在一起,走到何重身邊問道:“父親為何要動如此大怒,忘了明日淑妃娘娘的賞花宴了麼?”
何重忽然想起了這茬,漫天的怒火像是一下子被兜頭澆了一盆冰水似的,全都不見了,心中只剩下後悔,但是又不想在兒子面前帶出來心中的後悔,便哼了一聲,冷著臉說道:“都是你養的好女兒,我們何家的滿門榮耀,遲早要敗壞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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