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滿臉不悅的康平帝恭送出了朝陽殿之後,杜清露臉上的笑再也掛不住了,狠瞪了現在那裡的春袖一眼。
春袖,就是奉茶的那個小宮女,被杜清露賜給了什筱魚,結果,到了相府還沒將腳下那塊地暖熱,就被康平帝丟回到朝陽殿來了。
深知杜清露脾氣的春袖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說道:“皇後娘娘,皇上發話讓奴婢回宮,奴婢也沒有辦法。”
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春袖,杜清露深吸一口氣道:“皇上金口玉言,你當然做不得主。”
“娘娘聖明,不過娘娘,奴婢總覺得,是那什筱魚故意將茶打翻的。”
杜清露不在意的擺手道:“她一個鄉下丫頭,沒見過什麼世面,緊張出錯打翻茶盞很正常。”
春袖將當時的情形仔細回想一遍,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娘娘,奴婢總覺得這個什筱魚不簡單。”
“簡不簡單的,不過是個沒什麼根基的野丫頭罷了,只可惜了這麼好的機會,也沒能把你送進相府,算了,日後再尋機會就是。”
堯莊裡面,人稱鬼醫的杏林聖手季慕白將一個向外冒著熱氣的青瓷小瓶遞到獨孤玥的手上,說道:“將水泡刺破,然後敷上這個藥,一個時辰之後就不會疼了,每隔兩個時辰敷上一次,後天就能結痂。”
獨孤玥將瓶子揣進懷中,正要向外走的時候,季慕白卻又說道:“王爺,敷上藥之後別忘了輕輕吹上一吹,好的更快。”
獨孤玥一回頭,看到的卻是季慕白一本正經的核桃臉,還在對著他認真的點頭,忍不住眯起了狹長的鳳眼。
“王爺還有什麼事嗎?”
簡單的說了一聲無事,獨孤玥轉身走了出去,季慕白忽然噗嗤一聲樂了起來,“哎呀呀,王爺終於長大了,都有心疼的姑娘了呢……啊!哪個在暗算我?!”
不知道從哪裡飛出來一個小石頭子,一下子打在了季慕白的腳踝上,使得他剛邁出的腳步一個趔趄,噗通一聲摔了個結結實實。
由於那壺熱茶裝的太滿,且又幾乎都潑在了什筱魚的身上,因此她的右手從手肘到指尖,都被燙了個結結實實。
雖然有太醫給的燒傷藥,但那藥效去的太快,什筱魚疼的忍不住直抽氣,何沐晴用帕子包了些碎冰給她敷在那裡,方才感覺好了些。
何沐修紅著一雙狗狗眼,不停的追問著什筱魚還疼不疼,有沒有好些,最後還湊到什筱魚被綁成粽子的右手臂前面說道:“我給娘子姐姐吹吹,讓痛痛飛走。”
什筱魚瞧著窗外的月色,伸出完好的左手摸了摸何沐修的圓腦袋,說道:“你快去乖乖睡覺,等明早一睜眼啊,我的痛痛就都飛走了,然後就能煮粥給你吃了。”
“真的嗎,娘子姐姐沒有騙我?”
“當然沒騙你,不信的話,我們來拉鈎。”
何沐修鼓著嘴巴,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和什筱魚拉了鈎,然後才一步三回頭的蹭了出去。
什筱魚抬起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手臂看了看,忍不住長嘆道:“唉,你說我是不是該去廟裡拜拜?”
何沐晴將一碗黑乎乎藥汁遞到她的面前,點頭贊同:“去拜拜也好,我這就和娘親說去。”
什筱魚趕忙攔住她,“你怎麼說風就是雨的,就算要去,總也得我這疼勁兒過了吧。”
“是是是,都是我太心急了,來,這碗藥不僅止痛,還有安神的功效,快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