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玥抬頭看著那已經快要飛出視線的鳥,嘴角抽搐的比什筱魚方才還要厲害,於是一抬手將船槳丟回到什筱魚的手中,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既然姑娘有心,在下也不忍拂了姑娘的一番好意,那就請姑娘拍下一隻鳥來給在下進補吧。”
沒想到眼前人居然是這種畫風,和自己記憶中的那個誰簡直要差到十萬八千裡之外去,什筱魚一下子就傻了,抱著船槳呆站在那裡,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獨孤玥倒是沒有半分外人的自覺,看到什筱魚擱在船舷下面的圓敦敦酒瓶子,隨手就抄了起來,一晃感覺到裡面還有不少酒之後,便將右袖子高高挽了起來,露出了一道長長的猙獰傷口。
什筱魚抱著船槳的手不禁一緊,因為那道皮肉外翻的傷口,她看著都疼。
看到獨孤玥眼都不眨的將酒都倒在了傷口上,什筱魚不禁咬牙嘶了一聲。
獨孤玥斜瞟了什筱魚一眼,見她紅潤的臉色變得有些發白,挑起嘴角嗤笑了一聲。
什筱魚被他笑得覺得有些掛不住,故作嚴肅的問道:“你……你笑什麼?!”
獨孤玥並沒有理會什筱魚的質問,就見他用左手在外袍下擺上撕下一塊來,將那傷口包的跟狗啃一樣,什筱魚見狀,嘴角又忍不住開始抽搐。
“看姑娘的嘴角一直抽搐,想必是病的不輕,正好在下手下有一江湖奇先生,若姑娘不嫌棄的話,在下可以吩咐他幫姑娘看一下。”
他這一邊說,一邊慢慢的向什筱魚靠近。
什筱魚就感覺到一大塊黑影向自己逼近,忍不住一步步的向後倒退。
小小的漁船沒有多大的空間,什筱魚很快就退到了船舷邊上,然後被船舷猛然一擋,身子一晃就向後跌落到了江裡去。
獨孤玥將腳踩在船舷上,伸手撫摸著下巴,看著在水中撲騰的什筱魚,一臉的饒有興趣。
雖說前世的什筱魚不諳水性,但這輩子畢竟上的是江邊長大的賣魚女的身,水性自是十分純熟,過了剛落水時的那陣慌亂外,她很快就在水中穩住了身形。
將腦袋露在水面上看著船上的獨孤玥,什筱魚的心中不禁漸漸的起了疑。
昭仁帝是個文弱書生,說話做事都是斯文有理的樣子,且生平最怕見血,所以前世的什筱魚在他一劍刺向自己的時候才會那麼意外,才會措手不及。
但是眼前這個人,除了和昭仁帝長了張不二的臉皮之外,卻再也沒有任何一樣的地方了。
什筱魚心中疑惑,不自覺的就問出了口,“你究竟是什麼人?”
這時候,忽然有兩個身穿玄色外袍的人跳上了小船,一左一右的站在了獨孤玥的身邊,喊了聲主子。
什筱魚一看他們外袍上的暗紅色滾邊,再一看他們領口處繡著的暗紅祥雲圖案,最後看到兩個暗衛那熟悉的面孔,不禁在心中哀嚎一聲,不是吧,這陰晴不定的家夥,當真是那個獨孤玥?!
當年昭仁帝身邊的暗衛就是這麼個打扮,什筱魚記得真真的,因為那祥雲圖案還是她塗鴉出來的,也不知怎麼就入了昭仁帝的眼,最後每件暗衛袍都繡上了這個。
來的兩個暗衛正是獨孤玥的左右手,一個叫夏刔,一個叫夏刋。
什筱魚見他們兩個眼神不善的盯著自己,忍不住向下縮了縮,將下巴埋進了水中。
獨孤玥見到她這個動作,對著兩個手下抬了抬手,然後什麼都沒說,帶著他們兩個轉身離開了,上了一艘不知什麼時候悄沒聲駛過來的大船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