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一年不見,禮節倒是多了起來。”二皇子轉向打量南既明身邊的女子,說不上傾國傾城,但卻有一番豐姿讓人過目不忘,尤其在看似嬌弱的她,僅憑一己之力就制服驚馬時,更加印象深刻。
“剛府中侍妾騎術不力,無意中驚了馬,連累姑娘了,還望姑娘大人有大量,原諒她一次。”
青箏隨意掃視了下人群,目光落到從二皇子身側出來致歉的美人兒,弱柳扶風之姿,令人忍不住心生憐惜,極易激起男人的保護欲。只不過能讓二皇子在這種場合不帶皇子妃,而是侍妾,豈能是普通暖床的女子?
青箏沒真的讓侍妾屈膝賠罪,先一步攔下:“本就是意外,何需賠禮道歉?大家都沒事就好。”
二皇子搖了搖扇子,笑道:“皇子府上也會著賠禮送至姑娘家中。不知姑娘家在何處?”
南既明挑了挑眉毛,心裡暗罵:怎麼什麼人都要來湊一腳!
青箏一兩撥千金地笑笑:“二皇子不必如此客氣,能賞臉多光顧陋室銘就好了。”她才不管南既明怎麼想,能多拉攏些生意終歸是好的,特別是能拓展情報來源。
二皇子用摺扇一敲額頭,恍然大悟:“你就是父皇禦封的天音閣閣主吧?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難怪南兄藏得極緊。”
周圍泛起善意的鬨笑,青箏只得略微垂頭,做做羞澀狀。哎,今天臉皮都要僵掉了,回去後得好好用溫水捂捂。
就目前來看,二皇子總有意無意地成為眾人間的領頭者,反而三皇子不爭不搶,靜靜在一旁淺笑。是想養精蓄銳,當藏起獠牙利爪的臥虎?還是真的無心朝政,只想做個閑散王爺?
太子已廢,後宮中雖然還是皇後坐鎮,可龍椅就在哪兒,有且只有一張。蠢蠢欲動的心思誰也不會擺在明面上,就看誰的手段更高明瞭。
青箏在人群中淺笑依依,心裡有自己的估量。
眾人的神色落在青箏的眼裡當作風景,卻不想此時的自己,也成為別人的風景。
南草場邊上有個小山丘,座落著一座小涼亭。涼亭內的人負手而立,草場內的情形盡入眼中。
“這個天音閣閣主還沒查清麼?”
“報宰輔大人,商戶女,揚州人氏,父母陸續病逝,由叔姨撫養成人。”
閔民升笑意未達眼底,頭也不回看跪在地上的人:“能一進都城就同安定侯世子搭上線,參與太寧湖之亂,渾水摸魚撈到今上對其地位的認可,光這一點就夠你們好好挖掘的了。你們查了個半天,只給我這麼一句就完了?”
跪在地上的人頭伏得更深了。
“再查!”
森冷的聲音響起,讓跪在地上的人微抖了一下,十分明白再這樣一句話報告的後果。猶豫了下,還是報告了另一件事。
“宰輔大人,昨日皇後娘娘又傳信來,請求宰輔大人定個地商量對策。”
“女人就是麻煩。直說的時候不聽,偏偏要自作主張找南疆人合力劫殺玉妃母子。要劫殺的話,好歹也派個能耐點的,直接路上斬草除根就好,還讓人順利進了都城。我可沒閑情整天幫忙擦屁股。”
“皇後娘娘說,畫閣裡的刺殺他們毫不知情。”
“呵,怎麼還是如此蠢笨!知不知情是他們說的算嗎?今上認定他們知情就行了。平日不好好約束孃家,早已讓今上心生厭倦,那夜又敢撞在今上暗地裡霍霍磨好的口上。你說,她是不是活該?”
閔明升轉過身來,直視傳話的人。
傳話的人被目光威懾得脖子都不敢抬起,繼續回報:“皇後娘娘說,只要宰輔大人出手,太子一定有救。待太子登基後,定不會忘了宰輔大人今日的從龍之功。”
“呵呵!”
清晰的冷笑回蕩在小小的涼亭內。閔明升吹著迎面而來的山風,無盡的冷漠蔓延開來:“我會在意最後誰登基麼?傀儡而已,是誰不是一樣?更何況,一枚棄子罷了,哪來的底氣跟我談條件?以後皇後那邊的線切斷,任其自生自滅吧。”
停了停,清冽的聲音又響起:“古香蘭在安定侯府做客也做太久了,是時候出來溜溜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