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哥!!!”
威淩雲再也抑制不住,痛撥出來。
青箏驚得愣住。
獨孤西子也下意識站了起來。
銀月彎刀繞過威淩宇的胳膊,刀尖沒入威淩宇的脊背。鮮紅的血液立即滲出,順著彎刀的弧度滴落下來,像一顆顆品相極好的紅珊瑚珠子。
黛色抹額一動不動,一柄長劍橫在他的咽喉處。
倘若再往下壓一寸,他只能長長久久地一動不動。
威淩宇在對手古井無波的雙眼裡,看見自己極力維持,卻開始微微抖動的身影。
“置於死地而後生?”小樓裡的人把戰況盡收眼底,似有笑意,“是個對自己狠的。”
黛色抹額收回銀月雙刀,後退一步,抱拳拱手:“威局主好身手!是在下輸了。”
威淩宇用指點住幾大xue,止住傷口不斷湧出的血,撤回長劍,平和了氣息:“承讓!”
威淩宇下了筆架。縱橫鏢局兩名護衛立即躍入荷花池中,左右攙著,帶自家局主回到落座處。
“哥!你幹嘛要上去呢!你看你都受傷了!爹孃知道了,得多擔心啊!”
威淩雲把提到嗓子眼的心重新放回胸口,扒開自家兄長背上刺破的衣裳,看到還在往外冒血的傷口,又忍不住掉下眼淚。
威淩宇耳朵有點嗡嗡的,朝妹妹擺了擺手,示意無礙,莫擔憂。
小姑娘見兄長能從打敗眾多名門子弟的黛色抹額手中,險險勝出,內心湧起一股驕傲,恨不得大聲宣佈:看吶,這位就是我們縱橫鏢局威局主!跟我爹一樣,甚至比爹還要出色的新一代鏢局掌門人!
威淩宇想起了什麼,目光在圍著的人群裡搜尋著什麼人。待隔著人群,看到那個纖細的身影朝他微微一笑,目光中帶著些許擔心,胸口一股暖流緩緩滑過。
威淩宇回以寬慰一笑。
南既明側對著兩人,把兩人的眉色看得一清二楚。
這威局主怕不是個傻的吧。哪隻眼睛看見黑心小狐貍有擔憂了?自作多情啊,要不得!
整個場面,應當屬劉大當家的臉色最不好看了。
臉上的顏色一變再變。從見威淩宇上場的輕松,威淩宇脫險的意外,威淩宇險勝的失望,到最後的鬱結,簡直是一出完整的戲曲。
這難看的臉色一直維持到送客出門。
威淩宇假裝沒有看到,畢竟確實是他不夠地道,半路截了胡。
白日在荷花池邊,黛色抹額與江湖人士比武,招招不拖泥帶水,不是殺招,確實是一擊制敵的招式。看著看著就覺得不對勁了,總覺得跟正常的比武有什麼不同。
後來鏢局手下侍衛小聲稟告了一件事,威淩宇終於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
那位冒亦行將軍從小樓裡出來後,劉大當家還背過眾人,差人往裡頭送過瓜果。如若不是縱橫鏢局的護衛去解手時意外發現這一點,威淩宇也不會有什麼其他的想法。
小樓裡有一位神秘貴客,來自朝廷,身份可能比一品鏢騎大將軍還要高,才會有劉大當家的特殊接待。
無意間瞥見劉大當家欲派門下第一大弟子上場應戰,這一點著實令人感到蹊蹺。
黛色抹額的功夫遠遠在在場大多人之上,何況一個只擅於機關暗器的門派?
如果黛色抹額只是為了洗墨池掃平障礙,重立江湖聲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