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很安靜,只聽聞遠處幾聲鳥鳴。
地下的泉水不知用何種手法被引上來,涓涓細流灌入小竹鬥裡,盛滿後,“嗒——”的一聲傾在小竹鬥下的石壇裡。
竹屋前用竹子搭了幾節階梯,整座竹屋吊高而建。屋簷下掛著個不小的竹籠。竹籠的小門開著,卻不見籠裡的鳥。
竹葉的清香在四周彌漫,沁人心脾,讓人不忍心打擾這一片靜土。
青箏在竹階梯前停住了腳步,微躬著身子行禮,朗聲道:“明前輩,晚輩青箏貿然打擾,望請一見!”阮霜也跟著行禮。
四周靜默了一會兒,青箏還保持著行禮的姿勢。
“吱呀——”,竹門開了。
阮霜微微抬頭,看見一雙洗得發白的灰布鞋和黛色布衣擺。
青箏起身,抬眸:“明前輩,晚輩青箏有禮了。”
古銅色面板還算有光澤,臉上除了眼角的魚尾紋,竟沒看出其他五十來歲的痕跡。一頭銀發如雪,用條布帶繫著,披在身後。
青箏頂著老者投來上下如炬的端詳,挺拔如竹,恬靜而不謙卑。
一聲低沉又有些嘶啞的嗓音響起,布滿滄桑的紋路。
“竟然是個女娃娃。”
“多少年了,你是第一個不驚動我的雀進來的人。”
老者說的雀,大概是住在竹籠裡的小鳥。
“你如何破的陣法?”
“明前輩陣法精妙,晚輩實屬僥幸。”
明一水呵呵地笑了幾聲,不接話。
“前輩,有一疑問困惱晚輩許久,還懇請前輩解惑!”
明一水沉默半晌:“我為何幫你?”
“阮霜。”
阮霜取出玄冰盒。玄冰盒,用通體漆黑的寒玉所制,裡面存放的東西可保持原樣,五年不損。盒蓋上有些凹凸不平的紋路。青箏指尖沿著紋路上下左右間或著滑動著滑塊。
“啪嗒——”,盒蓋開啟。
一瓣白色花瓣靜靜躺在盒中,兩頭尖尖,平平無奇。
明一水看到玄冰盒,眼底只是微訝,當看到白色花瓣時,瞳孔緊縮。
赤瞳,長於極寒之巔,通體半透明狀,傳說五十年開一花。花開兩瓣,一瓣呈雪白,一瓣半透明,可只有雪白那瓣能入藥。入藥後,吸收了藥汁的花瓣會變成猩紅色,形狀如紅色的瞳,故名赤瞳。
明一水大半生了,也只見過兩次。一次是多年前一位女子救人所用,另一次就是現在。
閉上眼,腦海裡想起那位他一生唯一一個為之心悅誠服的傳奇女子,心潮湧起。片刻後,睜眼。
“什麼忙?”
油燈明亮,竹屋內。
青箏取出玄冰盒的隔層,碎肉斷骨躍入明一水的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