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手都是灰!啊!我這俊逸無雙的臉啊!
燈火通明,鏢局議事堂。
“雲兒,別轉了,你都轉了半天了。下去休息。”
“爹,我不!這事情是怎麼回事啊?我想不明白,我睡不著!”
“下去!”
語氣中的堅決讓威淩雲氣鼓鼓地邁出了門。
“威老,我看問題主要還是出在那塊玉上。”獨孤西子放下茶碗,“不妨先把那押鏢的鏢頭傳上來問問。”
依舊白色勁裝的裴依雪聲音低啞,一板一眼地把押鏢歸途中怎麼遇到瘋女人,怎麼一路趕到客棧,怎麼遇到夜襲,怎麼拼死脫逃的回稟了。
“那瘋女人現在何在?”
“當時走水,女婢護衛門都跑前院救火,瘋女人無人看管,跑到院中被倒下的梁木砸中身死。”
“這,這唯一的線索又斷了。”
玄虛真人審視著裴依雪片刻,轉頭與空了大師,月湖師太:“現在最關鍵的是那塊玉。那塊玉真的是沁雪蓮嗎?如果是真的,落入鬼新娘手裡真有可能掀起武林一場浩劫。”
“當年葉大俠武功絕世你我都領教過了,為人品行亦令老衲頗為欽佩,沁雪蓮到底是個傳說,老衲覺得這個傳說不可盡信。”
“老尼當年未曾見過此玉,是真是假還確實無法下定論。但不管傳說是真是假,平靜了那麼久的武林接下來必不複往昔了。”月湖師太捏緊了拂塵,“老家夥們,有人是看不慣我們安逸太久,逼著我們活動活動筋骨呢。
”
“我看,確實該抓緊時間追回鬼新娘,得趕在別有居心之人前,盡快了結此事。”獨孤西子一錘定音。
“阿彌陀佛。”
吩咐下人安置好各個武林門派,威啟天單獨留下了裴依雪。
“聽府衙差役說,客棧死的那群護衛穿的是玄色衣裳,怎麼回事?”
裴依雪感到不怒自威的壓力,更加恭謹地回報:“是少局主安排的,並未告知屬下緣由。”
“宇兒?難道他提前知道了什麼?宇兒現在一直未醒過來,之前可有什麼其他吩咐?”
“少局主只命屬下秘密押鏢回來,其他並未告知。”
“裴鏢頭,你在鏢局也有七八個年頭了,你怎麼看?”
“屬下鬥膽,屬下覺得少局主此時中毒未醒,並非壞事。”話音剛落,裴依雪猛然覺得身上的威壓更重,腰向下沉,彎得更低了。
“說!”語調加重,裹著寒冰。
“局主請勿動怒。眼下人是我們帶回的,玉是我們帶回的,人在我們局裡沒的,玉在眾人眼皮子底下被劫走的。少局主為阻止玉落入邪道手中,以身力敵,所負重傷,昏迷不醒,此乃武林正道之義舉。”
裴依雪說完四周安靜了許久,正待再說什麼時,威啟天的聲音緩緩響起:“你說的對。宇兒此刻未醒並非壞事。”
威啟天心裡明白,這趟事不管怎樣,都在縱橫鏢局起頭,雖然玉被鬼新娘劫走,但要把鏢局摘得一幹二淨,必須讓人感到鏢局損失慘重。損失越慘重,越清白。宇兒怕是拿到沁雪蓮時就想到今天這局面了。鏢局交到他手裡,甚好。
威啟天望了望窗外懸著得月亮,心裡突生祈禱,保佑宇兒平安度過此劫。
“你下去吧。”
裴依雪輕聲退出,退到門檻時,又聞“裴鏢頭聲音怎麼嘶啞了不少?”
“午時大火,煙燻了嗓子。”
“找府醫開附方子,這陣子要辛苦你了。”
“是,局主。”
裴依雪並沒有去府醫的院子,左拐右拐進入一條小道,沒有跟巡夜的侍衛碰上。
縱橫鏢局今日的巡防是她一手佈置,她很清楚漏洞在哪。
悄息潛入內室,毫無腳步聲響地靠近床上的人,謹慎地試探。威淩宇確實還陷在昏迷中,除了微弱的呼吸證明主人的生命跡象。
裴依雪面無表情,從袖中取出個小瓷瓶,粗魯地扒開威淩宇的嘴。手指微彈了下瓶身,細微的粉末落入威淩宇口中。